我記得她洗頭發一定要用柚子味的精油,說那味道幹淨!”
“我記得她第一次做飯放了兩勺鹽,卻裝作沒放錯,說是新菜式。
那天我胃疼到出虛汗,她還一臉嫌棄地說我裝病!”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像是閘門突然松開。
“我以為我都忘了。
可我沒忘!”
“但我也記得,她後來在我的科研合同上簽下她情人的名字,連個解釋都不留。
她為了面子讓我放棄署名,說‘一家人不分彼此’。
她說我科研是燒錢的玩意兒,說她是養我!”
他頓了頓,聲音啞了。
“我記得她說我離了她什麼都不是!”
沈竹輕輕将頭貼着他的後背,感受到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沉緩。
“明修,你知道嗎?其實你從來不是她說的那種人!”
“你那時候每天去基層衛生院,坐小破車颠兩小時,隻為了幫那些老爺爺老奶奶改一個藥方。
你在實驗室熬夜通宵畫模型,喝三天熱水都沒東西吃,隻為了讓那個項目通得過申請!”
“你不是她說的廢物。
你是我見過最不願意麻煩别人的天才!”
陸明修轉頭看她。
他的眼神終于不再那麼冷了,隻剩下疲倦和深沉。
“你不怕我走嗎?”他輕聲問。
沈竹沒回答,隻是起身,轉身進屋,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放在他手裡。
照片是他們小時候,在那條山路上。
他拉着她的手,兩個人站在霧裡,模糊得幾乎看不清臉,但她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回頭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