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會向上級舉報其他醫師的不規範操作,即使因此被穿小鞋也在所不惜。
地位和金錢真有如此魔力,能把一個赤誠的青年變得面目全非。
比手還長的麻醉針紮進身體,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做完局部麻醉,麻醉師離開的背影都在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他小聲嘟囔着,“我還要供妹妹讀書,對不起。”
當我身處人間煉獄,竟是一個陌生人給予我僅有的憐憫。
我大睜着眼,看着蘇曼手持銀色手術刀,劃開我的肚皮。
沒有痛覺,隻剩下皮肉一層層綻開的可怕觸感。
蘇曼顯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嘴角還挂着興奮的笑意。
戴着手套的雙手伸進打開的腹腔,與我血肉相連的小生命驟然離開母親的庇護。
我的身體猛地一輕,眼淚不受控制地順着眼角流下。
房間裡響起嬰兒低低的啼哭。
“是個男孩!”
蘇曼高舉着我的孩子,像是從娃娃機裡夾到了新玩具。
顧嶼沖她豎起大拇指。
“手很穩,膽子也大。曼曼,我果然沒看錯,你就是我的醫學小天才!”
他掃了一眼滿身粘液的嬰兒,突然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個孩子的小腳趾,怎麼和曉曉一樣有一點畸形?”
蠢貨,因為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恨我的嘴還被毛巾堵着,讓蘇曼搶先開了口:
“我之前看過一篇論文,說是窮人家的孩子總穿擠腳的鞋,導緻的腳趾畸形也會遺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