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呢!?”
宋蕭然沖進了墨香居,瞧見了彩月冷聲質問。
彩月連忙跪下,回道:“昨兒入夜,小姐并沒有讓奴婢門伺候,還插上了房門,奴婢原以為小姐還在睡着,可瞧着到了給老夫人請安的時辰,便想着叫小姐起來,可是可是”
宋蕭然沉下了臉色:“可是什麼?!”
彩月磕了個頭:“奴婢擔心小姐出什麼意外,便撞開了房門,卻見小姐的寝室内空無一人,就連床鋪都未動過分毫。”
話雖說得隐晦,但長了耳朵的人都知道,彩月這是在說宋南絮一夜都沒有在自己的房中。
宋蕭然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來:“可有在府内找過了?”
宋涵煙蓮步微移,竟自上前道:“彩月擔心長姐,剛剛派人知會了女兒身邊的采蓮,采蓮和彩萍着人去找,可是阖府之中皆是不見長姐的身影”
她忽地一頓,“哎呀”了一聲:“長姐昨夜該不會是離了府,一整晚都沒回來吧?!”
宋蕭然原以為将宋南絮送到庵堂之中修行五年她能夠學乖。
沒想到才一回府就徹夜不歸。
宋涵煙又挽住了崔氏的胳膊,一臉焦急而擔憂地說:“母親,長姐徹夜未歸,該不會是遇見歹人了吧,咱們可得派人去找找,萬一”
好一個萬一!
先是‘歹人’後是‘萬一’,宋涵煙從始至終從未提及宋南絮一夜未歸會失了清白之身,卻又句句都是這個意思。
聽到了這裡,宋蕭然已經維持不住該有的體面:“來人!”
賈榮忙快步上前,垂首湊到宋蕭然面前。
宋蕭然在他耳邊吩咐道:“立刻着人去将大小姐找回來,倘若一旦發現她做出什麼有傷侯府名聲的事,你”
“父親、母親,你們這是在找我麼!?”
宋蕭然的話沒說完,墨香居的月門外忽地傳來了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
衆人齊齊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宋南絮穿了一身僧袍,一頭墨色青絲高高挽起,左手持佛珠,右手持經書,身形雖是消瘦,但卻一副除塵脫俗之姿。
宋蕭然快步上前,聲音裡含了一縷愠怒,沉聲質問:“你昨夜去哪了?!”
宋南絮阖了阖眸子,再次睜開雙眸,那雙澄澈而明亮的眼幹淨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女兒昨夜心緒不甯,總覺得像是有大事發生似的,便去了府中佛堂。”
宋蕭然蹙眉,略帶狐疑地看着宋南絮:“你一整晚都在佛堂?”
宋南絮微微颔首:“是呀,女兒一整晚都在佛堂,從未離開過。”
她将手中經書奉上宋蕭然面前:“每每女兒心緒不甯時,普照寺的妙慧師太便會讓女兒抄寫《佛垂涅槃略說教誡經》,妙慧師太常雲,這是釋迦摩尼臨終前對弟子們的最後教誨,其意義深遠,且發人深省。”
宋蕭然看着面前的《佛垂涅槃略說教誡經》,微微蹙起了眉。
昨夜,他的長女在府中佛堂抄寫經文,而宋昭卻和宋涵煙卻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來,經文上的‘教誡’二字,刺痛他的雙眼,發人深思。
難道說真的是自己太過縱容宋昭和宋涵煙了,才會以至于讓他們闖出這麼大的禍端來?!
看了看宋南絮,再看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