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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聲:「嘟——」
這也是沈叙寒清醒以來,我第一次主動挂斷他的電話,也是最後一次。
秋黃的落葉被涼風吹落,如同那年我望着窗外的紛飛飄雪。
沈叙寒朝我手心呼着暖氣,柔聲說:「别凍着了。」
我微微一笑,隻道:「你瞧,這冬雪,好不應景啊~」
他說:「是啊,好不應景。」
我蜷縮在廢紙箱上,秋葉将我覆蓋。
我牽着紙箱的邊角,仿佛牽起了19歲那個蜷縮在紙箱旁少年的手。
好不應景。
——
命運最愛開的玩笑,就是讓我活下來了。
是沈叙寒救的我。
「我沒讓你死,你死不掉。」沈叙寒施舍般遞來合同,「當三年保姆,換溫氏平安。」
「當然,如果我發現你讓然然不高興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下意識想要蜷縮,卻發現雙腿沒了知覺。
我的腿沒了。
喬然然依偎在他懷裡:「哎呀,忘記告訴你了。」
她突然湊近我耳邊,勾起唇角:「是我親自簽的截肢同意書哦~」
我冷嗤一聲,直勾勾盯着沈叙寒:「所以,為什麼要救我?」
沈叙寒不為所動,冷着臉轉身:「你欠然然的還沒還完。」
「那你欠我的呢?」我問。
死寂過後。
我隻聽見自己冷笑:「好,我答應。」
我隻能答應。
我拖着殘枝住進了沈叙寒給喬然然買的别墅,他們住在了一起。
而我的媽媽成了他們家的保姆。
我的爸爸跟喬然然的媽媽走到了一起。
從前在我家連進廚房都要卑躬屈膝請示的喬母。
如今穿着真絲睡衣盯着我媽用衣服擦地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