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頁)

土炕上殘留的艾草味讓我有些惡心,不過此時的我盯着房梁上晃動的蛛絲,左臂的腐臭味還混着藥汁的苦腥,我現在還不能動。

方世鏡的酒氣還在屋裡打轉,他倚着門框擦符紙的動作突然頓住,瞳孔在晨光裡縮成兩道冷銳的縫。

"渠家借運是引子,六指是爪牙,周家是根源。"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硯台裡的朱砂墨汁泛起細微波瀾,"你大伯渠廣志,當年是負責周家案後部分善後的醫生,也是渠家唯一沒被借運反噬的男丁。"

正在往爐子裡添柴的渠惠英猛地擡頭,鐵鉗碰着炭塊發出刺耳的響。

她對此肯定是毫不知情,隻能說道,:"大伯?這段時間我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随後她突然反問道,“難道我大伯也是其中的一員?”

方世鏡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不過答案确實很明顯,隻不過真相很難讓渠惠英接受。

換句話說,渠家間接參與了我原本家世的滅門一事。

我摸了摸藏在衣襟裡的青銅鎖碎片,冰涼的觸感混着碎玉的棱角,琢磨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秦川忙活了一天,趴在炕角鼾聲如雷。

方世鏡用了灌酒的方式讓他忽略了屍體上的六指印記,不然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了。

正午的日頭把窗紙曬得發白,渠惠英用炭筆在炕桌上畫着醫院平面圖。

渠廣志的辦公室在行政樓頂樓,檔案室在地下二層,太平間則是獨立的小灰樓,再接過地圖之後,渠惠英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的指甲還帶着昨夜抓撓木闆時的血痕,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哥連全屍都沒留下,現在連大伯都"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我要親眼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很危險的。”

“我可以幫忙做掩護,别忘了我在醫院工作。”

方世鏡的炭筆在"副院長辦公室"幾個字上畫了個圈,擡頭時眼裡閃過一絲贊許:"子時三刻,咱們把洗衣房的工作服換上。"他已經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