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我婆婆發現我這麼晚還沒回去,肯定要起疑心的。”
她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焦慮。
王亮沒有再強留她。
他靜靜地聽着秦淮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摸索着打開房門。
秦淮茹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隻是咬了咬嘴唇。
“那我走了。”
說完,她便像一隻受驚的鳥兒,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自打那晚之後,秦淮茹像是變了個人。
明面上,她依舊是那個操持家務、孝順婆婆、疼愛兒子的秦淮茹。
暗地裡,卻總能找到各種由頭,往王亮那偏僻的小院跑。
有時候,她會說去知青點找何雨水,商量點事情。
她的确會先去知青點轉一圈,跟何雨水說不上三兩句話,就急匆匆地告辭。
那腳步匆忙,像是後面有狼攆似的,直奔王亮家。
還有的時候,秦淮茹會約上七嫂子,說是兩人一起上山采些新鮮的野菜,給家裡換換口味。
山路崎岖,野菜藏在草叢石縫間,并不好找。
每次下山,筐裡的野菜總是稀稀拉拉,剛夠墊個底。
可到了村口,秦淮茹總會從那本就不多的野菜裡,又仔細挑揀出一小把,說是給王亮送去。
“亮子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棒梗之前又跟他鬧了不愉快,我送點野菜過去,也算替棒梗賠個不是,化解化解。”
她每次都這麼對七嫂子解釋,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與和善。
然後,她便提着那點野菜,徑直走向王亮的小院。
這一去,少說也得一個鐘頭才見她慢悠悠地回來,臉上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潮紅。
賈張氏和棒梗這對祖孫,都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
讓他們跟着上山采野菜,那比登天還難。
太陽曬,蚊子咬,還得自己動手,他們才不受那個罪。
因此,對于秦淮茹的這些舉動,他們壓根就沒往心裡去,更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
在他們看來,秦淮茹還是那個任勞任怨,一心為家的老黃牛。
七嫂子一開始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