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他沒有失态，更沒有說任何髒話，而是抓住理字，正色道：“這位同志，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們都是知青，城裡什麼規矩，我們比你懂。”
他站起身，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我們這次來，不過是想幫鄉親們賣賣山野菜，提高一下他們的生活水平。你們國營飯店不肯幫我們，也沒必要羞辱我們。”
服務員撇了撇嘴，正要反駁，王亮卻沒給她機會，再次把趙本山老師的經典台詞搬出來：“沒有普天下的農民種地，你們吃啥？沒有普天下的農民種地，你們穿啥？吃穿都沒了，你還臭美啥？”
這一段話說得铿锵有力，字字戳心。飯店裡的其他食客先是一愣，随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就連站在後面看戲的幾位貴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服務員被大家笑得下不來台，臉漲得通紅，伸手就要去扯王亮的衣領，嘴裡罵罵咧咧。
“你這個臭鄉巴佬，敢在這裡教訓我？”
正在這時，經理紅着臉大吼一聲：“張秀芝！你給我住手！不想幹現在就脫衣服走人！”
服務員這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幾位貴客，頓時僵在原地，臉色煞白。
國營飯店經理的臉色變了變，他一邊招待那幾位新來的“貴客”，一邊狠狠瞪了那個叫張秀芝的服務員一眼。等那幾位領導模樣的人坐定後，經理才大步走到王亮這桌。
“張秀芝，你給我過來！”經理壓低聲音喝道。
張秀芝垂頭走過來，臉上依然帶着不服氣的表情。
“今天怎麼回事？不是告訴過你，對待所有顧客都要有禮貌嗎？真是給我找麻煩。”
張秀芝低着頭不說話，但從她緊抿的嘴唇能看出内心的不服。
經理訓完服務員，轉向王亮和李芬芳，語氣冷淡地說：“還有你們兩個同志，我好心留你們在店裡吃飯，你們消停吃，吃完趕緊走，别在這裡鬧事。影響到幾位貴客吃飯，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王亮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筷子。
“經理同志，我們在這消費，付了錢，怎麼就成了鬧事？”
王亮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食客都能聽見：“還有，誰是貴客？誰是賤客？這飯店是做給所有人吃的，還是專門伺候某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