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峥扭頭看着她,眼睛黑黢黢的,聲音卻很淡,“不是一直鬧着要分手,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塗桃愣了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半晌才說:“那是兩碼事,你不是我的仇人,我跟你還沒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或許是這一天經曆的事太多,也親眼見證過生離死别,這句話讓她心裡非常不舒服,用力想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
“别亂動。”
他輕聲呵斥了句:“想幹什麼跟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幹!”
塗桃掙脫不開,還是出離的憤怒,“什麼叫你死了我會高興,你的遺産我一分錢都拿不到,我有什麼可高興的,倒是你,跑來找我做什麼,我對你來說也隻是個情|婦而已,我死了你完全可以再找,反正按照你的條件——”
剩下的話沒說完,梁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強勢地截止了這個話題。
她用力瞪他,自己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可仍然不服氣,含混不清地說:“是不是從來都沒人跟你說過,你說話真的很過分!”
“說過的,可我不能太好說話。”
他的掌心很溫暖,這次也意料之外的沒發脾氣,“抱歉,是我說錯了話。”
塗桃就不說話了,等到他把手放下,才悶悶地出聲:“我其實還挺怕死的。”
“我家裡剛出事的時候,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情緒也非常差勁,這些你應該知道,那段時間還看了醫生吃了藥。”
“後來後來有一次,夢到自己真的快死了,我很害怕,很舍不得,我已經沒有爸爸了,不想連媽媽都沒有。”
“在夢裡,我寫的遺言裡是銀行卡密碼,以及我媽媽的各類保險,應該什麼時候繳納,用什麼方式,還有當時負責我爸爸案件的警察聯系方式,我奶奶常吃的各種藥的名字。”
“我還夢到,我拜托别人,到我家裡找到我從小到大都抱着睡覺的那隻小熊,我想讓它陪着我一起,因為覺得自己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