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初懵懂反問:“什麼叫花架子啊?往頭上簪花嗎?”
“唉,果真是個傻子。”
林家姨娘半靠榻上,面帶苦澀,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當初為了不嫁給這個糟老頭子,我也裝過傻,可惜,終究是沒有真瘋,狠不下心。
莫如也像你這般,無憂無慮,好過這種金絲雀一般的苦日子。無論怎麼煎熬,都是暗無天日的将來。”
白靜初聽得出來,她話裡的無奈與辛酸。想必,她當初一定也抗争過,終究是不忍家裡人為難吧?
在這個嬌妻美妾争風吃醋的宅子裡,也就當着自己這個傻子,才敢吐露真心話。
她收了銀針:“我祖父說,金絲雀總比麻雀好多了呢。”
林家姨娘也沒有過多地傷春悲秋,自嘲道:“也是,長得好看好歹能當飯吃。好死不如賴活着啊,你救了我一命,說吧,你想要什麼?”
白靜初耷拉下眉眼,有些委屈道:“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就想我祖父了,我都三年沒有見到他了。”
“我聽說白老太爺去了元山寺清修,還沒回來嗎?”
靜初難過地搖了搖頭:“阿娘說,不讓打擾他清修,也不讓給他捎信兒。”
林家小姨娘這兩日多少也聽說了白家的事情,略一沉吟:“我這次能大難不死,是要差人去寺廟上香感謝佛祖保佑的。若是見到你祖父,就告訴他一聲你回來了。”
白靜初瞬間歡喜起來,眉眼飛揚,嬌憨地笑:“多謝小姨娘。下次你生病,我再給你紮針的時候,一定多加小心,不讓你那麼疼啦!”
林家小姨娘嗤笑:“竟說些傻話,我還能老生病不成?”
從林府回來,白府門口,停了輛馬車。
白靜初知道,今日府上有宴請。
她不好從正廳路過,便抄回廊,回去内宅。
白二嬸的大白貓大搖大擺地從靜初跟前過,懶洋洋地扭臉看了她一眼。
這貓嘴饞,定是聞到了花廳的魚腥味兒。
白靜初蹲下身,“咪咪”地叫喚。
白貓近前,眯着眼睛,探過腦袋來蹭她的手,然後伸出舌頭舔。
白靜初手心癢,嘻嘻地笑。
冷不丁的,頭頂處有人輕佻問話:“你就是那個被送去我侯府試婚的傻丫頭吧?”
這話問得無禮,白靜初擡臉,見一醉意熏熏的錦衣男子,正歪着身子靠在廊柱,十分放肆地上下打量她。
嗯長得倒是一表人才,蠻衣冠禽獸的。
白景安竟然請了清貴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