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不能,就在她幾分尴尬幾分羞交織情緒中的時候,顧不渝的唇靠上了她的耳畔:“我是你的丈夫,你吃用我的本就應當。莫說你隻有一個丫頭,就是十個百個也該是我養着。玉娘,你要擔心家計,讓我情何以堪。嗯?”
那個“嗯”字越發輕聲,帶了成年男子特有的啞,陸玉娘不由咬緊了嘴唇,顧不渝看着面龐、耳周成片的紅暈低低笑了出來。
顧不渝一隻手撐着身體,另一隻手扳過了陸玉娘的臉,逼着她與自己對視。
看着她含露的杏眼,連同她自己,都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間:“下次認識外男要告訴我,玉娘。知道嗎?”
陸玉娘望着他英挺的眉眼,點了點頭。
她攥緊了手掌,指甲嵌進了手掌魚際的軟肉裡,暗自克制自己的羞意和抗拒。
顧不渝看着她乖巧點頭,心知不能将她逼的太緊,物極必反怎生是好。
于是替陸玉娘拉了拉被子,他自己則翻身一趟,兀自睡去了。
一樣的是,二人面上雖不顯實則早已汗濕周身,不過一人略有驚懼,一人略帶春意!
這世間許多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人不找事兒事兒找人。
陸玉娘自覺被顧不渝吓個半死,不料始作俑者的娘還敢主動提起這檔子事。
那日過後不過幾日,顧不渝下值打水,陸玉娘陪着正好去給趙娘子送新出地的菜。
張嬌的娘當即堵住了顧不渝,“呦,這不是顧家識文斷字兒的先生嘛。來咱們這遼陽時日也不久,也娶了親了。”
“可我們嬌姐兒是定親的大姑娘了,以後還是少和我們嬌姐兒搭話的好。”
她自覺定下了張嬌的親事,顧不渝又被遼陽府的大官兒教訓過,不過是個不能翻身的名門鹹魚。
顧不渝眉頭一皺剛要開口,陸玉娘拽住了他的衣襟把他往後一扯,她自己上前去冷冷道:“什麼話?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算好畫兒,你們家張嬌算什麼好的?隻一樁托生在你這賣女求榮的肚子裡頭就已經不是個好的了。”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不是沒人吐槽張母的賣女行徑,然則為人子女就得聽父母的,平民百姓如此,達官貴人也一樣。
張母登時惱羞成怒:“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養大了女兒,收取些聘禮本就是平常事。你個嫁了破落戶的小蹄子知道些什麼,怕不是酸的吧。”
陸玉娘倒也不惱,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悠悠道:“是啊,我氣惱的很,剛好巧的很,嬌姐未婚夫那家裡我這破落戶還真知道怎麼去。你說我要不要去說一說她整日追着我相公和赢秀才跑的事兒。”
張母臉色白了白,陸玉娘繼續加碼,看着張母那張尖酸的臉:“最好呢壞了她的名聲,無人敢娶她,叫她隻能給我相公做個小的,以後隻能受我磋磨。”
張母一聽這話,頓時氣急反擊道:“你莫哄我,就連那官老爺娶幾個妾都是有律法管着的,你顧家多高的門第還納上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