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衛本就不算什麼繁華要地,又苦寒無比,許多流犯放經之地。
若是能夠改換地方,對于貪墨這個罪名的懲戒還真算是不痛不癢。
但福王的人脈不是白動的,大房以福王為主,三房态度暧昧至極,隻是旁觀而已,并未真正參與到奪嫡當中。
按說一家子不該如此,可白家兄弟不和是高層權貴裡看破不說破的事實。
如今福王為了三房動彈人脈,三房要承情,那以後三叔父所在的官爵就得打上福王的标簽了。
這算雪中送炭,還是趁火打劫?
方遠洲見白覺恭有些犯難道:“王爺是知道你們白家細裡的,所以這次我親來,你不過敲敲邊鼓,再者難道白家想要一家子吃兩鍋飯不成?”
這話就有些誅心了!
白覺恭臉色越發白了,難不成福王懷疑白家兩頭下注?
方遠洲趁勢而上:“一整個白家歸王爺所用才是王爺想要看到的!伯父也是如此想的,覺恭,你是大房的人,三房對你再好畢竟不是你的生身父母!”
若饴冷汗涔涔的跪在白太夫人的屋子裡,小厮極少有這份榮譽,可他不覺得沒有一絲一毫驕矜之感,越發的心驚肉跳。
“方家少爺形容憔悴,想是狠乏了。和大少爺兩個關着屋門說話,隻叫回甘守着,我使了人給回甘水裡下了點東西,支走了他才聽到些言語。像是像是”
白熙還穩得住,白太夫人越發疾言厲色:“像是什麼!”
回甘一味磕頭回道:“像是說京城裡有人彈劾三老爺貪墨,福王幫着說情。”
白熙和母親對視後頓感難言,哪裡就得用上福王了?他白熙與長兄不和誰人不曉,從來不把長兄作為京城裡唯一的人脈。
可福王遞過來這個台階,他要不要走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難題!
敢貪墨的官員實在不少,以他的胃口抄家流放算不上!
他一個多年外任苦寒落後的官員,難道是喜歡吹冷風?
還不是因為白家時代盤踞此地,也有幾分避開奪嫡的意思。
但是大房非要上福王那輛戰車,以他和白鴻的關系隻怕實難勸阻。
而且若是彈劾他的禦史是福王和大房的對頭,那這樁禍事還是大房給他帶來的呢。
怎麼就這麼倒黴和他是一家子呢!
他留給母親一個今晚加班的眼神,疾步出去找幕僚通宵了,在那雙年華悄然逝去的眸子裡,似是讓白太夫人看見了一種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