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夫人與乳母情重,忙出去看了。
這一見不要緊,白覺恭年輕,力氣足腳上重,老婦人直躺在地上喊心疼,手上還顫顫巍巍的朝着白覺恭的絲履使勁兒。
那絲履上面繡的雲紋用金線點綴着,讓白二夫人一看就生氣。
穿着他丈夫掙來的東西,打着她的乳母,即便白覺恭飛揚跋扈慣了,但加上屋裡剛才發生的争議讓她生氣極了。
她怒道:“大少爺來嬸子屋裡,難道不等通報?還要直闖不成?”說完忙喚人攙扶老媽媽回去,請名醫診治。
白覺恭沒心情搭理她,隻和自己二叔說話:“二叔父,我有要事找你,今日顧不渝來找你說了什麼?”
白潭氣的臉色鐵青,老媽媽在他們夫妻微時便一直服侍,自他私産富足連針指活計都不用幹,白覺恭實在太過分了。
他是他叔父,不是他爹,也不是他祖母,他可沒欠着這位小爺!
白潭冷道:“進屋子說吧,你嬸娘身子弱,擔不得你吓!”
要是平常即便白覺恭跋扈,他也忍了,今日顧不渝所說、老媽媽所受實叫人氣惱。
但白覺恭要是平常,也能緻歉敷衍過去,遠洲和叔父這番事已經叫他心力交瘁,脾性越發焦躁了。
于是白覺恭冷臉道:“那個有在叔叔嬸子卧房裡說話的,叔父還是出來吧,我們往三叔父書房一叙!”
白潭怒氣不減:“那就有往叔叔嬸子房裡闖的?你也是娶親的人了,這般沒輕重,覺奉可沒有這麼無禮。”
多年痛處又被摩擦,白覺恭這下道心破碎,他最煩最惱恨的就是他親生弟弟。
他冷笑道:“可惜了,叔父這麼心疼覺奉,覺奉倒少提起叔父。趕明兒我與覺奉說說,叫覺奉來三叔父膝下,做了親父子才好!”
樹要臉,人要皮。
白潭見他諷刺自己無子,一時氣的胸悶咳嗽起來。
白二夫人見白覺恭手緊握拳,整個額頭青筋漸露害怕極了,一邊又心疼丈夫,忙遞了參茶過去。
白潭看看自家夫人,喝了參茶道:“你出去,一會兒我去外院找你和你叔父!”
白覺恭也不說話,一扭頭僵着周身去了。
白二夫人無聲哭泣,衣裳濕了半邊,白潭拍拍她的肩膀去了外院兒書房。
書房裡除了白熙、白覺恭還有白太夫人。
白太夫人道:“譚哥兒今日出去,有人與敬之說你見了顧不渝。顧家的小子不知道憋着什麼壞,母親想問問你,他說了什麼,我們也好有個應對。”
白潭一聽是白覺恭的人回了,忍不住暗白他一眼:“無事,不過喚了兒子去說了些挑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