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溫旎的心髒,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悲傷和眼淚。
原來如此。
原來兄弟兩人喜歡的都是沈雪凝。
隻是因為沈雪凝喜歡的是弟弟周霖川,周銘帆為了成全心愛的女人,就強忍着不喜向她示愛,讓她淪陷,最終成功讓她不再糾纏弟弟。
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在婚禮之後繼續扮演深情,裝成暗戀她多年的舔狗。
一個男人能為了心愛的女人做到這樣的程度,可真是可歌可泣!她溫旎,就是這場驚天騙局裡最愚蠢、最可悲的道具!
溫旎坐在車裡,強迫自己停止回想。心髒的位置傳來一陣陣尖銳的抽痛,不是為逝去的“丈夫”,而是為那被徹底踐踏的真心和長達一年的精心騙局。
她麻木地開着車,手指冰冷。
一邊開車,她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不管是燒錢的非遺工作室,還是外婆天價的醫藥費,都是她無法負擔的巨額花銷。既然周銘帆(或者說,頂着周銘帆名字的周霖川)先對她不住,欺騙她、利用她,把她當傻子耍弄,那便一個做初一,一個做十五!
他要以周霖川的名字活在這個世上,和沈雪凝雙宿雙飛?那她就懷上個孩子。一個名正言順屬于“周銘帆”的孩子。
以現在周家老爺子對“英年早逝的孫子”和“被抛棄的孫媳”的虧欠,她有很大機會拿到那份本該屬于周銘帆的财産。從此以後,做一個快樂且有錢的小寡婦。
男人?
玩玩可以。
但真心?這世上最廉價、最可笑的東西!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周銘帆用最殘忍的方式,給她上了這血淋淋的一課。
半個小時後。
溫旎一身肅穆的黑色連衣裙,重新出現在靈堂。她低着頭,呼吸放得很輕,整個人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黑色雕像,正要走到靈堂邊上繼續扮演她的“未亡人”吉祥物。
周家的兩個小孩子追逐打鬧着跑過,一不留神狠狠撞到了溫旎身上。
溫旎本就腰酸腿軟,身心俱疲,一時沒穩住。
身子軟綿綿地朝着斜後方倒了下去。失重的感覺襲來,她手忙腳亂地摸索着想要抓住什麼支撐物,但很不走運,什麼都沒有。
就在溫旎以為自己要在丈夫的靈堂前摔得狼狽不堪時,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忽然緊緊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猛地将她拽了過去。
力道很大,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溫旎的額頭重重地撞向男人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一股熟悉的、濃郁的檀木香氣瞬間将她包裹——和剛才房間裡的一模一樣!
男人身上的體溫灼燙,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她下意識按在男人胸口穩住身體的手心裡,那溫度幾乎要将她灼傷,幾欲起火。
溫旎像被燙到般趕緊縮回手,手忙腳亂地想要站穩,脫離這個危險的懷抱。
“還不趕緊謝謝你小叔!”旁邊,婆婆帶着不滿和命令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