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溫旎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漂亮的眼睛裡瞬間凝結起一層寒冰。她用力甩開周銘帆鉗制的手腕,掙脫了他的桎梏,動作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周霖川,我跟你什麼關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管我?!”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冰冷刺骨。
“周霖川”三個字,如同冰冷的符咒,瞬間讓暴怒中的周銘帆找回了一絲理智。他強壓下那股幾乎要沖破胸膛的、被背叛的狂怒和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強詞奪理地低吼道:“我哥剛死,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給他帶綠帽子!溫旎,你對得起我哥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溫旎的眉頭擰得更緊,琥珀色的眼眸裡堆滿了毫不掩飾的、近乎殘忍的好奇和譏诮:“你們周家,是想要一座貞節牌坊嗎?”她的目光掃過周銘帆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怎麼,你哥死了,我就該為他守身如玉,青燈古佛一輩子?大清早亡了,周霖川!”
周銘帆被她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你!”
溫旎的聲音陡然轉冷,帶着徹底的不耐煩和驅逐:“滾出去!”她指向門口,姿态決絕,不留一絲餘地。
周銘帆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剜過溫旎肩頭那刺目的紅痕。那眼神,活脫脫像是一個抓到妻子出軌、前來捉奸的丈夫,充滿了被背叛的恥辱和熊熊燃燒的占有欲。
他眼神陰鸷地盯着溫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威脅,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狠厲。
說完,他似乎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做賊心虛般地補充了一句,試圖掩蓋那過界的占有欲:“為了我哥。”
溫旎回以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充滿了鄙夷。
周銘帆帶着滿身未散的戾氣,猛地拉開門。
就在出門的瞬間!
他高大的身軀驟然僵住!
隻見看台走廊的陰影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那裡,正靜靜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線勾勒出周京屹深邃冷峻的輪廓,那雙沉靜無波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正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他身後門内溫旎的身上。
周銘帆瞬間頭皮發麻,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小小叔。”
周京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一秒,那眼神平靜得可怕,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僞裝,看進他慌亂的心底。随即,他緩緩颔首,算是回應。
然後,他施施然地收回視線,仿佛隻是路過。長腿闊步,寬肩窄腰,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若無其事地從僵硬的周銘帆身邊經過,繼續朝着樓下走去。
腳步聲沉穩地消失在樓梯口,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在意。
周銘帆卻站在原地,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心髒狂跳不止,久久無法平靜。
小叔他剛才看到自己從溫旎房間出來了?
他會不會多想?
他會不會告訴别人?尤其是告訴雪凝?
不,不會的。小叔向來話少,不是多嘴的人。他應該不會把自己從溫旎房間出來的事情說出去吧?不然,雪凝肯定會生氣,會誤會!
周銘帆擡起手,懊惱地在自己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怎麼就走錯了!真是鬼迷心竅!
可是
他腦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現溫旎肩膀上的那個痕迹。
那個在溫旎肩膀上留下吻痕的人,究竟是誰?!
下面還是他(周銘帆)的葬禮!靈堂的香燭都還沒熄!溫旎竟然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周銘帆)戴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