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陳秀英警覺地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這事以後别提，專心學你的縫紉。"
兩人的小動作沒逃過趙蘭雪的眼睛。作為質檢員，她經常在各個工位間巡視，早就注意到陳秀英小組的異常。
"晚秋姐，"下班後趙蘭雪溜進辦公室，"我覺得陳秀英有問題。"她詳細描述了今天看到的可疑情況，"還有，我聽說劉彩鳳昨天去了兩次檔案室，說是找樣衣圖紙，但出來時手裡拿着别的東西。"
蘇晚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檔案室存放着客戶訂單、設計圖和部分工藝文件，雖然不是核心機密，但若被有心人利用，也能造成不小損失。
"蘭雪，幫我個忙。"蘇晚秋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文件，"明天把這個新工藝流程圖放在檔案室顯眼位置，但别登記在冊。"
趙蘭雪接過文件，隻見上面寫着"馬藍草色素低溫萃取技術"，内容似是而非，既有真實數據又夾雜着明顯錯誤。
"這是誘餌？"
"嗯。"蘇晚秋嘴角微揚，"如果真有人對技術機密感興趣，這份假文件會是個很好的試金石。"
三天後的淩晨，值班保安老張在例行巡邏時，發現檔案室的鎖有被撬動的痕迹。他立刻按響警鈴，刺耳的鈴聲驚醒了宿舍樓裡的女工們。
蘇晚秋趕到時，檔案室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陳秀英穿着睡衣站在人群中，臉色蒼白；劉彩鳳則不見蹤影。
"少了什麼？"蘇晚秋問正在清點的鄭雅婷。
"就你讓我放的那份假文件。"鄭雅婷推了推眼鏡，聲音不大但足夠周圍人聽見，"還有兩份客戶訂單副本。"
人群中的陳秀英明顯抖了一下。蘇晚秋掃視一圈，突然問道："劉彩鳳呢？"
"她說肚子疼去廁所了。"一個新人怯生生地回答。
"去找。"蘇晚秋冷聲道，"所有出入口都派人守着。"
五分鐘後，劉彩鳳在廠區後門被保安截住。她懷裡揣着的，正是那份假工藝文件和客戶訂單。
會議室裡，劉彩鳳哭得梨花帶雨，"是秀英姐讓我拿的！她說說隻要把文件交給林氏的人，就給我五百塊錢。"
陳秀英猛地站起來："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
"上周三午飯時，在食堂後門。"劉彩鳳抽泣着從鞋墊下摸出一張字條，"這是她給我的接頭地址，她讓我燒了，還好我留了個心眼。"
字條上确實是陳秀英的筆迹，寫着"羅湖口岸茶餐廳，找林先生"。鐵證如山，陳秀英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為什麼？"蘇晚秋直視她的眼睛，"鴻霓待你不薄。"
陳秀英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卻并沒有洩露林志強的信息，隻是一個勁道歉，"我對不起大家"
蘇晚秋長歎一口氣。她早該想到，林志強不會輕易放棄對鴻霓的觊觎。這次是策反老員工，下次又會是什麼手段？
"倆人都開除吧。"她轉身對鄭雅婷說，"順便通知所有客戶，近期提防訂單信息洩露。"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會議桌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分界線。蘇晚秋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意識到這場商戰遠未結束——林志強已經狗急跳牆，而鴻霓必須做好迎接更大風浪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