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伯被削去爵位,林永瑛被休。
沈正身雖保住官身,但又回到了從前抄書的日子。
他主動與林家斷了來往,重新将舒蘭的牌位供奉到宗祠中,貶林永珺為妾室。後者成了京城最大笑談,聽說整日不敢出門。
沒了伯爵府庇佑,娴妃壽宴的事傳得滿天飛,加上北瓦子之事,沈顔蓉名聲一臭到底,還不如最下層窯丨姐。有人說她是狐狸精變的,專門勾引男子吸食精血;有人寫了以她為藍本的豔詞;京城市面上還出現了以她為原型的春宮圖,幾度賣斷。
一時間,沈顔蓉尋了好幾次短見。
她在家中哭鬧,煩得沈正身正要把她趕出門去,池長青上門了。
“小侯爺今日怎地有空閑來我沈府?”
沈正身并未忘記壽宴那日池長青跑去宮中報信的仇。
池長青遞過去一份帖子,恭敬行禮。
“沈大人次女沈氏顔蓉行為不端,舉止輕佻,有失婦德,我平甯侯府家風嚴謹,自覺與令嫒不甚匹配,特來攜書退婚。”
“什麼?!你要與我退婚?!你要棄了我?!”
沈顔蓉聽見沖了出來,抓住池長青就要撕打,被林永珺攔住。
“小侯爺當我沈府是什麼地方?你先退了沈家長女的婚,後又退次女婚,你以為沈家女兒都是你想要就要,想退便退得了的嗎?!”
池長青整整衣衫,“我并未想退與沈棠的婚事,是你們逼迫于我,個中緣由你比我更清楚。”
“退婚書已送與你,你女兒的事如今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她本就不屬意我,退了也好另尋高配。”
池長青說罷揚長而去,留下林永珺望着他背影眼神陰鸷,“好啊,都是你自找的。”
殿試那日,衆人按春闱名次分列殿内。池長青站在,心中一虛,話說的便有些結巴。
“學生以為”
“過了殿試才算得是天子門生,你如今隻是站在大慶殿罷了,算不得朕的門生。”
池長青語竭,心想自己也未承爵,也算不得臣子,隻好自稱草民。可皇帝又說他乃是國子監學生,舉子之身。
“如此糊塗連自稱都弄不明白,也不知你這一路是如何考上來的!”
皇帝沉下臉,抄起桌案上一份文章狠狠掼在地上。
“一個連自己身份都搞不清的人竟然評論朕收複薊北十六州是背棄盟約!”
“言朕目光短淺,飲鸩止渴,竟不如當初獻出十六州的賣國賊子!”
皇帝走下來,怒視池長青,“你當初既然敢寫,如今如何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