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七嘴八舌,但都是第一批售空後下的訂單,隻是到手時間略有幾日差異。但前後時間差距不過三日,沈棠翻出賬冊一查,發現這是同一批貨。而這批貨并不是她制得,而是秋娘。
她擡頭一看店裡,發現秋娘早已不見蹤迹。
“剛剛一出事她就從後門溜了。”
沈棠心知這飛霞被人用了雄黃調色,想來其他幾批定然也被動了手腳,隻不過這雄黃是劇毒,可以毀人容貌,最先被發現。
“退貨賠錢都可以,但我需要各位手中售貨憑據。”
“而且,還需各位描述事情來龍去脈,簽字畫押。”
“還有,你們從本店購得的其他貨我也會照價退還。”
她立刻吩咐夥計按照賬冊給所有人退貨并按照原價賠償,并将所有貨品收好,嚴禁明火。
她轉向池長青:“想必待會兒衙門便會來帶人,但我們還需找到秋娘,我懷疑是她在花露裡做了手腳,但不知她這麼做目的為何。”
“若是對面周記也在售賣花露,那一切便清楚了。”
“姑娘,真叫你說中了。”金穗拿着一瓶花露進來,“我從旁人手裡五倍價買的,你瞧瞧。”
沈棠先看花露外表再聞,然後倒在香爐中點燃,搖了搖頭。
“看外表足以亂真,可惜他們不舍得用好料,都是些下等的殘花、爛花,還混着草根和藥渣。”
她剛說完便有衙役上店中來押人,沈棠留下金穗看店,叫碧痕同池長青一同去找秋娘,自己則與衙役同往衙門。
碧痕認得秋娘的家,帶着池長青一路找過去,但早已人去屋空。
“她兒子高燒不退,拿不出錢救治,大半夜找到姑娘,還是姑娘先給孩子用了去熱的藥,然後雇車送到醫館,又墊付藥錢,還留了一貫錢給她讓她好好給孩子治病,先不用管鋪子裡的事。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
碧痕看着竈台上的藥罐氣得一把掼在地上,藥罐落地摔成八瓣,裡面有一小塊黃色帶白的晶體落到池長青腳下。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日。”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奔去醫館,坐堂大夫說秋娘昨日還帶孩子來看過。
“她拿了十來付藥就走了。”
池長青又問大夫,“為小兒煮藥時不小心摻入了雄黃,會不會斃命?”
“那就要看雄黃的純度及加入的量了。”
“這種呢?”池長青從袖中掏出帕子,上面一塊雄黃殘渣上有白色晶塊。
大夫臉色立變,“此乃砒霜啊。”
今日乃是端午,家家戶戶飲雄黃酒驅邪,想來那秋娘以為将雄黃加入孩子藥中飲了便可驅避邪祟,她又不舍得另買,便用從周記拿來造假的雄黃替代,殊不知這樣會令其子中毒身亡。
“煩請大夫開方解毒。”
池長青讓碧痕拿了藥返回鋪子煎藥,他則立刻去衙門找了沈棠,要跟推官說明情況,讓衙門派人趕快去找秋娘。
“我推測應是晚飯後才服了藥,此刻一定還在出定州往蒲州去的路上,若快馬去追,還能趕上。”
那推官瞧着池長青,“敢問閣下可是池郎君?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