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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散場時,飄起濃白的大雪,風刮得裂,街道白霧迷蒙。
阮虞裹着大衣,站在門口,妝已經卸了,紮個簡單的馬尾,皮膚雪白。
“小阮姐,在等你男朋友嗎?”莎莎打了輛網約車,在排隊。
“嗯。”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看你剛才彩排時,也沒什麼精神。”察覺不對勁,阮虞嘴唇沒什麼血色,莎莎湊近端詳她,“你别站在風口了,進屋等吧。”
一束遠光車燈掃過,阮虞看着從紅旗車裡走下的男人,疾風卷起他大衣邊角,露出灰咖色條紋襯衣。
細密的雪刮過,靳憲廷頭頂白了一片。
“來了。”阮虞轉身進屋裡。
莎莎不解,“你不上車嗎?你們吵架了?”
靳憲廷腿長,腳步穩重迅速,進入屋檐下,脫下手套,撣了撣頭頂和肩膀,撲簌簌的雪粒,“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莎莎仰着頭,眼睛裡流露出驚豔,無論多少次見他,仍覺得這是她見過最有荷爾蒙的男人,“不過小阮姐,心情好像不太好。”
化妝間門被推開,阮虞坐在沙發上,收撿着演出服,一件一件放在膝蓋上折疊,沒吭聲,也沒看他。
“誰惹你了?”靳憲廷把了根凳子,坐她對面,從大衣胸膛處,掏出一包用油紙包好的紅豆糍耙,“甜的,你嘗嘗。”
路程太遠,中途怕涼了,口味不好,他一直捂在胸口,現在仍有餘溫。
“不餓。”阮虞冷臉。
靳憲廷捏了下她的臉,不明所以,“到底怎麼了?”
“安玉。”她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是誰?”
男人愣了一秒,還未解釋,擡起頭的阮虞,眼淚已經抑制不住,“為什麼要瞞着我?你喜歡上别的女人,為什麼要瞞着我?”
“阮阮。”靳憲廷表情有一瞬凝滞。
她知曉安玉這個女人的存在時,彩排早就心不在焉了,心口更是濃苦,辛辣,酸澀。
“我都知道了。”阮虞淚眼婆娑望着他,那模樣跟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勾得靳憲廷忍不住去擦拭她的眼淚。
卻被阮虞偏頭躲開,“你送她禮物,帶她見人,就像對待我一樣,也許比我更好…”
“你誤會了。”靳憲廷難得無奈,“我跟她之間沒有…”
“你們睡過了嗎?”此刻阮虞根本不聽任何解釋,抹了把眼淚,擺擺手,“算了…我不想聽了…”
“什麼算了。”男人緊皺眉,握住她的手,意在強迫她聽自己的回應,“沒有,是我在利用她,是我害怕有人再傷害你,所以…”
“靳憲廷,你别碰我!”阮虞掙脫不開他的手,呼吸急促起來,“我不會用孩子來逼婚,你放心,也不想你的身份有任何的污點。”
她哽咽了一下,“我們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