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趕緊下去。”
“我也睡床。”
褚嫣不想跟他扯,往起居室走,“我睡沙發。”
“你知道杜姨這種級别的家政,眼睛有多毒辣嗎?你睡一晚上沙發,我保證她明天打掃卧室時一眼分辨痕迹。”
褚嫣聲音涼森森,“我招誰惹誰了,攤上這麼個變态控制狂婆婆!”
“這話你等他出現,跟他抱怨。”他輕笑,“上來吧,我說了不碰你,保證不食言。”
褚嫣盯他兩秒,掀被子,上床,不跟他矯情。
等她躺平,他收平闆,擰滅燈,卧室裡驟然陷入黑寂,隻剩窗紗透進來的一層淺銀色月輝,打在地闆上。
褚嫣側卧,背對着他,等了片刻,忍不住,“你說吧。”
他裝傻,“說什麼?”
“關于你母親,你剛才講到一半,說留到床上說的!”
他在黑暗裡低笑兩聲,不再賣關子。
“我小時候傷了腿,知道是誰沒日沒夜照顧我的嗎?”
“是伯母?”
“嗯,”他語調淡淡的,“你覺得她怎麼樣?”
“算是個稱職的繼母吧。”
“嗯,所有人都這麼說。可為什麼——”
他的聲音倏然冷卻,比地上的月輝還要寒上兩分:
“她沒日沒夜地照料我,反而讓我腿傷加重,直到要靠輪椅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