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扭地嗯一聲。
“她八成知道。這兩天我舉止反常,她應該是懷疑我的人格被切換出來了,又不十分确定,所以派個人來家裡,替她觀察情況。”
褚嫣着急,“那你今天餐桌上怎麼還敢怼她?她回去一複盤,什麼都想通了!”
“說你傻你還流上大鼻涕了。”他笑吟吟撩眼皮,“她知道小白多喜歡你,多在意你,她拿話刺你,我不發火,才是真的反常。”
褚嫣醍醐灌頂,又一臉煎熬,“從此都得這麼和她鬥智鬥勇麼?”
真累。
他不甚在意地重新平躺下去,臉朝天花闆,“今晚她剛把杜姨送來,家裡來不及動手腳,明天開始,我們的卧室可能會被裝上監聽裝置,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褚嫣反複确認他不是在開玩笑,驚怒交加,“怎麼能這樣!這是我的房子!”
“噓。”他擡手指引房門,“隔音雖然不錯,但如果耳朵貼在門上,應該能聽清。”
褚嫣壓抑着怒火和音量,“我不住這裡了!明天就回江城!”
“嗯,你急吼吼回江城,她更察覺出反常。”
她氣急敗壞,“你為什麼不告訴你爺爺和父親!”
“告訴他們什麼?我是人格分裂?還是我懷疑繼母要害我?”
他語氣悠悠,平靜地反問。
“如果我有證據,會瘸着一條腿活到19歲嗎?她嫁進謝家十六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嚣張,也霸道,可從未落得半點虧待繼子的口實。我今晚不告訴你這些,連你都覺得她愛護我勝過愛護大哥,你說她道行高不高?”
“更何況,”他自嘲,“我是個精神病,我說的話,有人信嗎?”
褚嫣一時有點難以接受這個說法,“你去治病,隻要你主動配合治療,一定能痊愈!”
他冷笑,“我信不過你的小白,如果在治療的過程中,我被徹底抹去,你覺得誰最高興?”
褚嫣沉默了。
他替她作答,“不是他,也不是你,是安岚。明白了嗎。”
褚嫣深深吸氣,手腳麻木,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