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爺。”
宋祁年的聲音不急不緩。
“我們知道,那塊地是您家的祖産,有感情。”
“但時代不一樣了。”
“現在是改革開放,到處都在搞建設。”
“那塊荒地,您攥在手裡,一分錢不值。可要是賣給我們,您拿到的錢,足夠您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還能給兒孫留一份厚實的家業。”
“這個賬,您比我算得清。”
宋祁年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
錢老蔫喝茶的動作,終于停頓了一下。
他擡起眼皮,渾濁的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着宋祁年。
半晌,他把蓋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不賣。”
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頭,砸得人心口一悶。
“為什麼?”趙輝煌急了:“錢大爺,是嫌錢少嗎?價格咱們可以再談!”
“跟錢沒關系。”
錢老蔫又恢複了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子,眼皮耷拉着。
“那地,是祖宗留下的根。”
“給多少錢,都不賣。”
他的語氣,油鹽不進,像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趙輝煌還想說什麼,被宋祁年一個眼神制止了。
宋祁年知道,跟這種認死理的老派人物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心裡正在盤算着,是不是要換個思路。
就在這時。
茶館門口,一個小夥計急匆匆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