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緊接着說:“那批貨,不是普通的煙土,是槍!能吃下這批貨的,絕不是省城裡的小魚小蝦。他們跟野狼幫約在黑瞎子嶺交易,結果野狼幫全滅,貨卻不見了。他們不急着找貨,也不急着找您這個‘黑吃黑’的人。這像話嗎?”
蘇-媚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不是不急。”陳誠一字一頓,聲音如同重錘,“他們是在等。等您把貨運到南城碼頭。因為南城碼頭,不是他們的地盤,是警察局趙局長的地盤!”
“那批軍火的買家,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給錢!他們早就跟趙局長勾結好了,隻要您的貨一進碼頭,就會被當場查抄!人贓并獲,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到時候,貨歸了趙局長,黑鍋您來背!他們這招借刀殺人,嫁禍江東,可比您在黑瞎子嶺唱的這出戲,高明多了!”
雷六的臉徹底沉了下去,他盯着陳誠,像在看一個怪物。這盤棋,他自以為是執棋人,卻沒料到,自己竟也是别人的棋子。而眼前這個跪着的青年,隻憑着零星線索,就看穿了全局。
這顆腦子确實太可怕。
留着,是心腹大患。
殺了,又實在可惜。
“說完了?”雷六的聲音裡不帶任何情緒。
“說完了。”陳誠應聲,“這個消息,就是我的訂金。從今天起,陳誠的腦子,已經死了。世上隻有一個會種地的農夫陳誠。”
雷六沉默了。
院子裡,隻有夜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蘇媚不敢再多嘴,刀疤也靜立不動,都在等雷六的決斷。
許久,雷六緩緩吐出一口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