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了那片被他親手翻開的,混合着他汗水和血水的土地上。
他輸了。
輸給了自己身體的極限。
但他看着陳誠,卻笑了。
笑得,像一個打赢了戰争的将軍。
陳誠也停了下來,他扔掉鋤頭,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兩個男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隔着一片狼藉的土地,遙遙相望。
“現在”
王華遠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們可以,談談了嗎?”
陳誠的胸膛,如同一個破舊的風箱,劇烈地起伏。
汗水和泥土混雜在一起,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勾勒出一條條猙獰的紋路。
他看着癱坐在地上,狼狽得像條死狗,眼神卻亮得像狼的王華遠。
這個男人,用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赢得了走上牌桌的資格。
也把他陳誠,逼到了絕境。
“談?”
陳誠笑了,聲音沙啞,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他環視了一圈。
山頂上,那上百号之前還同仇敵忾的村民,此刻,眼神躲閃,手足無措。
他們手裡的鋤頭和鐮刀,不再是武器。
而是燙手的山芋。
他們看向王華遠的眼神,充滿了敬畏,甚至,還有一絲愧疚。
人心,已經散了。
不,應該說,是被王華遠用自己的血和汗,硬生生地,給擰成了另一個方向!
“好。”
陳誠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