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還有那天在馬場,隻因為你碰了她一下,裴聿珩回到家就讓人用鹽水潑她,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
溫清棠說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當然,這樣的事情遠不止這兩件,從溫意歡嫁給裴聿珩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是活在地獄裡了。”
沈靖珩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一摞病曆。
這幾年,溫意歡進進過無數次醫院,各種大傷小傷,不計其數。
那些病曆上,有的有照片,有的沒有,但就算是看文字,也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她雖然是裴家的少夫人,卻活得連條狗都不如;她為了溫家放棄自己的愛情,到最後,溫家的人用最難聽的話羞辱她。”
“她把你放在心裡,把你看做她這一輩子的太陽,卻被你唾棄、厭惡,甚至是憎恨!”
“一個人活成這樣,難道不可笑嗎?”
聽完溫清棠的話,看到眼前呈現的這些,沈靖珩的一顆心,像是碎了千千萬萬次。
又像是一顆心被人生生挖出來,放在火上烹煮着。
他想喊疼,都沒有資格……
沈靖珩緊緊攥着手上那堆紙張,眼中的痛意和怒意濃烈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化成一團火,把周圍的一切全部焚燒殆盡。
他沉默着邁開步子,大步往前走。
走出幾步,他又轉過頭看着上方挂着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依舊在笑。
沈靖珩卻好像看到了一雙無比憂傷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盈滿淚水,要落不落……
許久,他才開口:“是我錯了。”
意歡,是我錯了。
我像以前以前和你道歉,認錯。
所以你能不能也像以前一樣,說一句原諒我……
沈靖珩踉踉跄跄的往前,身形有些不穩。
看着面前的棺材,他隻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像是要炸開一樣。
一千個一萬個為什麼在腦海裡回蕩。
為什麼當初要出國?
為什麼在她最難的時候不在她身邊?為什麼沒有接她的電話?
為什麼誤會她,為什麼對她說那些傷人的話?
到底為什麼,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溫清棠看着他這幅模樣,沉默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嘲諷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覺得所有的錯誤都有機會彌補。”
沈靖珩放在棺材上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他實在是太痛了,痛到有些精神恍惚。
恍惚到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就隻能這樣靜靜的站着,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