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沒有過多的話語,但他的手語指令非常及時,身後的成員都看着他的手勢指揮迅速分散包抄。
畫面裡傳來的聲響,是真槍實彈的交戰。
甯曦看到溫寒彈無虛發,幾乎從頭到尾都沖在第一個,隻要他扣動扳機,就會帶出一串血花,而且他一定會補槍。
補槍的位置都是緻命點,甚至對躺在地上的敵人,他都會一槍爆頭,然後再指揮隊友往前沖形成交叉火力,互相掩護推進。
他一點也不會猶豫。
“溫寒是我研究對象中的特例。”任苒仰靠在椅背上,看着畫面輕聲說道:“他的心理強大到,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從始至終,他的心思一直都是冷靜而清明,他對于自己的信仰沒有一絲的懷疑他就是國家培養出來的、完美的戰争機器。”
“原本我以為他不會有什麼個人情感,但是看到他對自己的妻子、也就是你,所露出的那種溫柔的眼神,我才知道他不是無情、而是藏得太深。”
任苒笑着看向甯曦道:“他從來不會去思考‘這個敵人該不該殺死’,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是國家的槍,有人敢站在他面前拿着武器,就必須清除掉對方。”
随着任苒的話語,甯曦看到了畫面上溫寒身上沾滿了血,看那受傷的位置,應該就是上次溫寒突然消失那次,那次溫寒的消失直接導緻自己心神不甯。
而且在看到溫寒的那一瞬間,内心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想和他在一起。
血肉相融的那種在一起,永遠無法分開。
那一夜,溫寒手上有傷,可是他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傷,他堅實的手臂撐在甯曦的肩側,寬厚的身軀籠罩着甯曦,兩人的結合帶着痛到極緻的愉悅,有種焚身噬骨、理智燃盡的痛快淋漓。
他不是無情的人,但他内心認定的東西無人可以撼動。
比如他的信仰。
流血流汗、或者為國捐軀,在他看來不過是身為一個軍人應有的覺悟。
執行任務、背負殺孽也是一個軍人肩上該承擔的責任。
對敵人沒有一絲憐憫,就是對自己戰友、自己所護之人最大的保護。
看着畫面上溫寒一臉冷漠的查看屍體、淡定的吩咐不留活口,甯曦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
“其實我一直在進行自我調節。”甯曦閉上眼,想把眼淚憋回去。
“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任苒接口道。
“但是我害怕一件事”甯曦捂着臉揉了揉,強裝鎮靜的說道:“我怕失去他。”
“怎麼說?”任苒眯着眼,掏出了自己的紙和筆。
甯曦此時也無所謂她記錄些什麼了,坦言道:“我一直習慣了一個人,孤獨到自己都已經麻木了,而且甚至覺得一個人挺好的。”
“後來我遇到了溫寒,那時候我并沒有執行什麼任務,還是個沒有正式下過連隊的菜鳥,并不知道真正的血腥是什麼,我沒有聽從他和我老師的勸告,他們都讓我不要選擇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