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真讓她等着了。
大半夜的，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譚工段長家裡出來，劉桂花認得，那是部隊的大領導，姓陸。
第二天一早，車間裡還沒開工，機器都安安靜靜的，人聲卻不小。
“路子可真野，不然能這麼快就”
譚雨桐剛一踏進車間，那細碎的議論聲就跟被掐斷了線似的，戛然而止。
幾個平日裡見了她總要笑着打聲招呼的女工，這會兒都跟沒看見一樣，埋頭擦着機器。
她沒作聲，徑直穿過車間，走向辦公室。
剛把水杯放到桌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把推開，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王麗站在門口，胸口起伏着。
她也是這次工段長的人選之一，落選後心裡一直有根刺。
“譚雨桐！”王麗幾步沖到她桌前，把一份生産報表用力拍在桌上，“你别以為當上了工段長，就能一手遮天！”
譚雨桐把被震歪的筆筒扶正，擡起臉。
“王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王麗拔高了嗓門，辦公室裡其他幾個文員手裡的活兒都停了，“有人跟我說，譚工段長本事大得很！不光自己坐上了高位，連副主任的位子，都給你家親戚預備好了！”
這話一出，屋裡響起幾聲壓抑的抽氣聲。
譚雨桐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
“你聽誰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