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王麗像是被點着了火藥桶,指着譚雨桐的鼻子就罵開了,“那你敢說你沒跟你那個表弟在飯館裡吃飯?你敢說你沒跟他許諾,要幫他弄到副主任的位子?譚雨桐,你當我們都是瞎子聾子嗎!為了往上爬,連部隊的領導都勾搭上了,現在又想把廠裡當成你們家的,安插自己人?”
王麗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譚雨桐臉上了,“這事兒錢廠長知道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們商量好的?”
“吵什麼!像什麼樣子!”
錢廠長黑着一張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本來是想過來看看新工段長的工作情況,沒想到撞上這麼一出。
王麗看見廠長,氣焰更盛了,“廠長,您來得正好!您給評評理!我們辛辛苦苦幹了這麼多年,憑什麼她譚雨桐一來,就能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撒尿?她要把她那個不學無術的表弟弄成副主任,這廠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錢廠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裙帶關系、任人唯親的閑話。尤其譚雨桐還是陸彥成那邊打了招呼關照過的,這要是處理不好,兩頭都得罪。
“胡鬧!”他重重地呵斥了一聲,目光卻特意避開了譚雨桐,“我們廠提拔幹部,一向是公開透明,憑能力,講貢獻!絕不會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說完,他一甩手,轉身就走了,從頭到尾,沒再看譚雨桐一眼。
廠長的态度,就是風向标。
整個下午,譚雨桐都像是被孤立在了一個透明的罩子裡。
沒人跟她說話,沒人向她請示工作,就連送文件的,都隻是把東西往她桌上一放,扭頭就走,多一個字都欠奉。
中午去食堂吃飯,她剛坐下,原本坐在一桌的幾個女工,立刻端着飯碗,一聲不吭地走開了。
那種無聲的排擠,比指着鼻子罵人還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