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來,清清皮膚嫩,夏天被蚊子咬了,或者自己不小心在哪兒磕了碰了,都會留下一道道紅印子,過幾天就消了。
可這些,在法醫的報告面前,都成了她虐待女兒的鐵證。
她百口莫辯。
沈昭寒在門外,透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裡頭那個失魂落魄的女人,又看看手裡那份體檢報告。
他的心亂成一團。
憤怒,不可置信,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解脫。
如果如果譚雨桐真的是個會虐待孩子的女人,那他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就沒有那麼錯了?
審訊員走了出來,看了沈昭寒一眼,搖了搖頭。
“證據确鑿。根據最新頒布的法律,虐待罪,處十五日以下拘留。”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譚雨桐的手腕。
她被兩個公安架着,從沈昭寒面前走過。她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那雙眼睛裡,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沈昭寒被她看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就避開了視線。
譚雨桐被押上警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扭過頭,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衛生所那棟白色的樓,越來越遠。
她的清清,還在裡頭躺着,不知道醒了沒有。
眼淚,終于決了堤。
拘留所裡,四面都是冰冷的牆。
譚雨桐坐在硬闆床上,抱着膝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牆角那片發了黴的印子。
她什麼都想不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清清,她的清清怎麼樣了。
鐵門上的小窗被拉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