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彥成。
他眼底下帶着一片青黑,像是整夜沒合眼。
譚雨桐擡起頭,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清清沒事。”陸彥成知道她最想問什麼,先開了口,“還在昏迷,但醫生說情況穩定下來了。我讓王政委家的嫂子過去看着了,你放心。”
譚雨桐的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她胡亂地用袖子抹了一把。
“陸同志,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别說這種話。”陸彥成打斷她,“你現在什麼都别想,好好吃飯,保重身體。外頭的事,交給我。”
他說得那麼笃定,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替她扛起這片天,是他分内的事。
譚雨桐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用力攥住了,又酸又疼。
她這輩子,從沒有人這樣毫無保留地護着她。
她咬着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了,就真如了那個害她的人的意。
她還得出去,親眼看着清清醒過來。
陸彥成看着她眼裡重新聚起一點光,心裡稍稍松了口氣。
他沒再多說,隻是把手裡提着的飯盒從窗口遞了進去,“我讓食堂做的,你趁熱吃。”
說完,他便拉上了小窗。
譚雨桐捧着那個還有餘溫的飯盒,眼淚一滴一滴砸在鐵皮的蓋子上。
她知道,現在能信的,能靠的,隻有他了。
陸彥成從拘留所出來,臉上那點溫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冷硬。
他徑直去了醫院,守在病房外的警衛員立刻站了起來。
“營長。”
“有什麼動靜?”
“沒有。除了王政委家的嫂子,沒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