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轉過頭。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他的眼睛黑得吓人，裡頭翻湧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又開始不聽使喚了。
他好像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最後卻隻是擡起手，指了指樓上那扇亮着燈的窗戶。
“早點休息。”
說完，他幾乎是立刻就推開車門下了車，連聲再見都沒說，轉身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夜色裡，那背影，瞧着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譚雨桐坐在車裡，半天沒動。
她這是怎麼了？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燙得吓人。
回到屋裡，清清還沒睡，正趴在小桌子上畫畫，看見她回來，小臉蛋上立刻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媽媽！”
譚雨桐走過去，把女兒抱進懷裡，那小小的溫熱的身子，讓她那顆還在狂跳的心，終于安穩了下來。
“媽媽，你臉怎麼這麼紅呀？”清清仰起頭好奇地看着她，“是生病了嗎？”
“沒沒什麼。”譚雨桐抱着女兒，眼神躲閃，“外頭風大，吹的。”
清清卻像個小大人似的，歪着腦袋，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小聲地問：“媽媽，你是不是喜歡陸叔叔呀？”
譚雨桐渾身一僵，抱着女兒的手都收緊了。
“胡說八道什麼！”她幾乎是立刻就反駁，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聲音太大，又溫柔的哄着，“小孩子家家的，不許亂說話！”
清清被她吼得縮了縮脖子，卻一點都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湊到她耳邊，像是在說什麼小秘密：“我覺得陸叔叔人可好了，他對你好，也對我好。”
譚雨桐抱着女兒，身子都僵了，嘴巴張了張，半天沒擠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