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手手背上,紮着針,透明的藥液,正一滴一滴地,順着管子,流進她小小的身體裡。
看到這一幕,譚雨桐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處。
那股緊繃到極緻的恐慌感一退去,排山倒海的疲憊,瞬間将她淹沒。
她的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
陸彥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心。”
譚雨桐這才站穩,她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病床邊。
看着女兒虛弱蒼白的小臉,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都是她的錯。
是她沒用。
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在她跟那對狗男女撕扯的時候,她的女兒,正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發着高燒,打着針。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兒的臉,手卻抖得厲害,半天都不敢落下去。
一隻溫暖幹燥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輕輕地,将她的手,按在了清清的額頭上。
“别怕,溫度在降了。”
他的手并沒有立刻拿開,就那麼隔着她的手背,傳遞着支撐。
譚雨桐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陸彥成看着她,心裡也堵得難受。
他能猜到,她剛才一定是去找沈昭寒了。
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過程一定不愉快。
但他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問。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照顧好她們母女,才是最重要的。
他轉身,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譚雨桐嘴邊。
“喝點水,潤潤嗓子。”
譚雨桐搖搖頭,眼睛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女兒,“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