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滾起來了,雪球般越滾越大。
吳婷幾乎忘了時間,忘了自己,也忘了那個曾經每天會見面的男人。
晚上,劉阿妮又去和白謙約會了,吳婷獨自坐在家裡查看賬本。
濃烈刺鼻的酒氣從外面飄來,緊接着,是毫無章法的敲門聲。
“吳婷!”
吳婷趕忙起身開門,管堯頭發淩亂地搭在額前,眼神渙散,平日裡的挺拔被頹唐的垮塌取代。
他身體晃了晃,努力擡起頭,眼神複雜,有痛苦,還有委屈。
濃烈的酒氣幾乎噴在吳婷臉上,他死死盯着她,仿佛想從她冷硬的殼子裡挖出點什麼,“吳婷,你心是石頭做的嗎?你都看不見我嗎?”
看不見他嗎?
她怎麼會看不見?
可看見又能怎樣?這年頭,看得見的東西太多,抓得住的太少。
更何況,他明明有女朋友了。
吳婷準備轉身回屋,管堯撲在她身上,滾燙的額頭抵住她冰冷的鬓角,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吳婷,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他的手臂沉重地擡起,似乎想環住她,又在半空僵住,最終無力地抓住她的袖口,“我好難受…像被挖空了…你為什麼非得推開我?我就那麼礙你的事嗎?啊?”
滾燙的液體滴落在吳婷的頸窩,燙得她渾身一顫。
是淚。
此刻,他在她肩頭無聲地崩潰了。
吳婷沒動,也沒推開他,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她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管堯,你醉了。回去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她用了點力氣,将自己的袖口從他汗濕的手中一寸寸抽離。
他依舊低着頭,抵着她的肩,但那沉重的壓力似乎卸去了一些。
他沒再出聲,隻有壓抑到極緻的呼吸,一下下,砸在吳婷的耳膜上,也砸在她繃緊的心弦上。
吳婷側身推開他,進了屋,關緊了門。
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她問自己。
不是,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硬殼的繭。
不裹緊些,怎麼抵擋外面的風雨?
接下來的日子,管堯消失了,吳婷的生活依舊被塞得滿滿當當。
謝文麗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她弟謝文興來了,還帶來了他女朋友翁小霞,兩人相親認識,正準備談婚論嫁。
謝母直勾勾釘在剛進門的謝文麗身上,“文麗,你是姐姐,你弟結婚這檔子大事,彩禮錢,就你出!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