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頁)

嗯,調酒師果然善于傾聽。

陸硯接着未說完的話題接着聊:“項目是老楊頭親自交代給我的,這麼多年就一次。”

對外他是同濟古建工程楊老師、楊泰鬥的關門弟子,實則工作上的事除開剛入行那兩年,師徒很少交流。

主要楊啟文沒興趣,其次陸硯也抹不開面。

難不成三天兩頭就喊‘老師、菜菜、撈撈’?

都是專業人士,誰還不好點小面?

“哎呀,這不是做不成了嘛那不然你們就按文保局的方案做呗!”

按他們的做?這事輪得着他們攪和嗎?

住建局批示的項目、非遺持證的老匠人、行業泰鬥把關的方案,全被一個海歸博士否了。

好笑不好笑?

“還記不記得,你大三偷拿我鬥拱圖紙參賽時,”陸硯用燒鳥簽戳着桌面木紋,“評委那句匠氣過重,現在倒成褒義詞了。”

竹簽自然沒有在桌面留下劃痕,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相信,人脆弱起來竟會和竹簽共情。

他對楊靈道過歉、鞠過躬,笑過、惱過、質問過,但是對方無動于衷,冷漠得像個殺手。

那個女人,猜不透、搞不懂,也搞不定。

有的事情就是折斷了腰,也不會有半分改變!

三人碰杯。

“她那套監測系統,比你開發的仿古瓷磚還弄巧成拙。”

陳禹的笑聲卡在喉嚨變成咳嗽,仿古瓷磚是他事業的第一桶金,雖然華而不實且涉嫌誇大宣傳,但利潤高啊!

不清楚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陳禹和阿樂單獨碰了個,倆人相視一笑。

絮絮叨叨聊了大學往事,當時陸硯是個‘呆子’,不娛樂不戀愛隻搞專業,上課、實操作業、寝室三點一線。

奈何點到點之間需要用腿來填補距離,過程中班級事務、社團活動産生的各種交際搞得他煩不甚煩,于是就拿陳禹的微信擋箭,陰差陽錯成就了他如今的婚姻。

事後得知真相,陳禹郁悶了好一陣,這是倆人頭一次吵紅臉。

“咚!”

不一會阿峰又自掏腰包送了兩杯啤酒。

陸硯拇指無意識摩挲杯壁冷凝水,直到聽見陳禹說:“上周南京聚會,林晚聲有問起你”

林晚聲是誰?

噢,是晚聲,現在隻能喊林晚聲了。

一張明媚的臉闖進了微微酒醉的大腦,在心底名為‘思念’的種子被這春風一吹又有複生的迹象。

分手一年了,怎麼最近全是她!

陸硯想走了,阿樂也預料到陸硯要走了,沒有人比他更懂這個話題之于陸硯的禁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