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調酒師果然善于傾聽。
陸硯接着未說完的話題接着聊:“項目是老楊頭親自交代給我的,這麼多年就一次。”
對外他是同濟古建工程楊老師、楊泰鬥的關門弟子,實則工作上的事除開剛入行那兩年,師徒很少交流。
主要楊啟文沒興趣,其次陸硯也抹不開面。
難不成三天兩頭就喊‘老師、菜菜、撈撈’?
都是專業人士,誰還不好點小面?
“哎呀,這不是做不成了嘛那不然你們就按文保局的方案做呗!”
按他們的做?這事輪得着他們攪和嗎?
住建局批示的項目、非遺持證的老匠人、行業泰鬥把關的方案,全被一個海歸博士否了。
好笑不好笑?
“還記不記得,你大三偷拿我鬥拱圖紙參賽時,”陸硯用燒鳥簽戳着桌面木紋,“評委那句匠氣過重,現在倒成褒義詞了。”
竹簽自然沒有在桌面留下劃痕,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相信,人脆弱起來竟會和竹簽共情。
他對楊靈道過歉、鞠過躬,笑過、惱過、質問過,但是對方無動于衷,冷漠得像個殺手。
那個女人,猜不透、搞不懂,也搞不定。
有的事情就是折斷了腰,也不會有半分改變!
三人碰杯。
“她那套監測系統,比你開發的仿古瓷磚還弄巧成拙。”
陳禹的笑聲卡在喉嚨變成咳嗽,仿古瓷磚是他事業的第一桶金,雖然華而不實且涉嫌誇大宣傳,但利潤高啊!
不清楚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陳禹和阿樂單獨碰了個,倆人相視一笑。
絮絮叨叨聊了大學往事,當時陸硯是個‘呆子’,不娛樂不戀愛隻搞專業,上課、實操作業、寝室三點一線。
奈何點到點之間需要用腿來填補距離,過程中班級事務、社團活動産生的各種交際搞得他煩不甚煩,于是就拿陳禹的微信擋箭,陰差陽錯成就了他如今的婚姻。
事後得知真相,陳禹郁悶了好一陣,這是倆人頭一次吵紅臉。
“咚!”
不一會阿峰又自掏腰包送了兩杯啤酒。
陸硯拇指無意識摩挲杯壁冷凝水,直到聽見陳禹說:“上周南京聚會,林晚聲有問起你”
林晚聲是誰?
噢,是晚聲,現在隻能喊林晚聲了。
一張明媚的臉闖進了微微酒醉的大腦,在心底名為‘思念’的種子被這春風一吹又有複生的迹象。
分手一年了,怎麼最近全是她!
陸硯想走了,阿樂也預料到陸硯要走了,沒有人比他更懂這個話題之于陸硯的禁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