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連忙死死抿住嘴唇,将那股幾乎要破口而出的笑意強行壓了回去。
胸中那股羞憤和怒火,在這一個滑稽的鞋印面前,無可奈何地洩了個一幹二淨。
她緩緩放下腳,看着地上的紀無終,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再看看他臉上那個自己親手印上去的傑作。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畢竟,他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回想起他當時在刀身上手足無措的笨拙模樣,确實不像裝出來的。
紀無終終于從眩暈中緩過神來,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一片麻木,還帶着點濕潤的溫熱,似乎是鼻血流出來了。
他坐起身,茫然地看着秦絕。
“你這”
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打是打不過,說也說不清,難道要問她為什麼踹臉嗎?
秦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自己一貫的冷淡聲調,但聲音出口,卻帶上了幾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虛。
“誰讓你亂抓的。”
她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辯解有些蒼白。
紀無終歎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用袖子随意地抹了一把臉,結果把那個鞋印和鼻血糊得更花了,整張臉看上去慘不忍睹。
看着他這副尊容,秦絕緊繃的嘴角終于還是沒忍住,微微向上翹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她強行壓平。
她将武士刀插回腰間的刀鞘,發出一聲輕響,打破了這尴尬的寂靜。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原諒你了,才懶得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