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一聲,笑容苦澀而凄涼,“陳敢,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酒醒了嗎?又要開始忏悔,又要開始自殘了嗎?”
她的語氣冰冷,如同寒冬臘月的冰碴,紮得陳敢的心生疼。
張柔已經被他傷透了心,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
他的忏悔,他的眼淚,在她眼裡,都隻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張柔,我”
陳敢想要解釋,想要告訴她,他真的重生了,他真的後悔了,他真的想要彌補她。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罄竹難書,再多的語言,也無法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别說了。”
張柔打斷了他的話,眼神黯淡地看向懷裡的孩子,“孩子餓得厲害,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一點米湯。”
她抱着孩子,轉身走向角落裡一個破舊的米缸。
米缸是空的,裡面隻有幾粒幹癟的米粒。
張柔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咬了咬牙,走到竈台邊,打開鍋蓋,鍋裡空空如也,連一滴米湯都沒有。
“沒有了”
她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抱着孩子,無助地蹲在地上,肩膀微微抽動,發出壓抑的哭聲。
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小小的身體扭動着,似乎在抗議饑餓的折磨。
張柔解開衣襟,想要給孩子喂奶,可是,她的胸脯幹癟,沒有一絲奶水。
陳敢看着眼前這一幕,心如刀絞。
他沖上前,一把抱住張柔和孩子,将她們緊緊地摟在懷裡。他的身體在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滾落在張柔的臉上,滾落在孩子的襁褓上。
“張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哇”
嬰兒的啼哭聲,尖銳而又無助,一聲聲撞擊着陳敢的心髒。那小小的身軀在他懷裡不住地扭動,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在表達着饑餓的抗議。
陳敢低頭看着懷裡瘦弱的妻子和女兒,張柔的臉頰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眶下是濃重的青黑,幹裂的嘴唇微微張着,仿佛連呼吸都帶着一絲絕望的苦澀。
“對不起,張柔,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陳敢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再說不出任何話來。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句蒼白無力的道歉,想要以此來減輕心中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愧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