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酒接過葉片,當下了然。擡頭又是一副目不暇接的轟鬧景象。随即又為林行止的話欣喜。“案情有了突破?”
“是。”林行止答到,與其等着盤算,不如主動出擊。“現在敵暗我明,他們料定我們不敢出現,所以這幾日一定大張旗鼓。我們主動出擊,肯定收獲良多。”
兩人在這笑容滿面的竊竊私語,倒是礙了不少人的眼。
老夫人滿心隻有地上哀嚎的杜金月,眼裡哪裡還有别人。但杜金良不同,他看着柳凝酒和林行止兩人伉俪情深模樣,恨得心頭絞痛。
“起來!丢人現眼的東西!”杜金良大聲呵斥。
此時一衆丫鬟婆子都緩緩收了聲,退至一旁。
杜金月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抵着疊了三層的下巴盯着杜金良,愣神幾分。随即打定主意,開始放聲幹嚎,自以為還能像昨日一般,總有人寵着她。
“别哭了!起來!”杜金良滿臉怒氣。
杜金月扭着圓胖的身體往老夫人懷裡鑽,及至扭到了身邊,便似乎有了靠山一般,仍舊賴在地上。
杜金良氣急,一把拽起妹妹胳膊。似乎是掐到了肉,杜金月重新爆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一衆人不禁擔憂,在這樣下去,府外街上過路人恐怕會以為王府遭遇歹徒賊人。
“滾開,滾開!”杜金月手腳并用的把哥哥往外推。令人震驚的是,老夫人此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面露難色的看了看杜金良,便示意嬷嬷來扶她。嬷嬷攙着她起身,退至一旁。
杜金月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姑姑忽然在此時退縮消失。以往哪次不是姑姑護着自己。
柳凝酒在一旁看得明白,雖說都是侄子和侄女。但老夫人似乎仍舊有些偏袒,嘴上說的好聽,也演的生動,感情卻有些真真假假。但這一切,都隻有一個答案,唯一的偏袒——杜金良。
柳凝酒悄悄看了眼林行止的神色,果然見林行止面上一副霜打落葉般枯敗景象。柳凝酒悄悄牽起林行止的手。
林行止感受到手上觸感,便回握住柳凝酒。拉着柳凝酒準備離開。
似乎二人的動靜有些大,此時手足無措的老夫人終于找到了重塑自己身份地位的方向。
“你留下,為月兒照看一下傷勢。”
老夫人意指柳凝酒。
柳凝酒尚未動作,林行止先一步接話,冷靜回答:“母親,府醫尚在,何必用凝酒。”
“她能為疫時的平民百姓救治,怎麼就不能救治月兒!”老夫人盯着到一言未發的柳凝酒,似乎她的沉默增添了許多深仇大恨。“月兒難道不是身份更尊貴。”
如果作為往日的丫鬟身份,自己或許應該跳出來平息怒火,為杜金月治傷。
今時不同往日,她不僅是曾經的王府丫鬟,也是皇上親封的永和郡主。永和,永和,自然不參與事端,柳凝酒抱着期待的心情往下看。
也真是好笑,打着多少寵溺侄女的名頭,隻是為了讨好侄兒。那麼打壓身為兒媳的王妃,又是打壓誰呢?柳凝酒惆怅的歎了一口氣,袖中的手緊了緊握着的林行止的手。
“母親,你到底是想說凝酒卑賤,還是我卑賤。”林行止坦言,“她已是王妃,如何需要像下人一樣伺候誰?”
杜金良心下一驚,似乎樂意見林行止受辱,即使是林行止本人的自貶,這兩天心中淤積的煩悶忽然消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