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酒輕輕喊了喊許槐兒,果然如小梅說的那般,許槐兒絲毫沒有聽見。
林行止吩咐暗衛前去各處報信,尋找那位曾在軍中待過的軍醫夫子。便再次回到院中守在柳凝酒身邊,看見柳凝酒面色凝重的待在房内。
林行止仍舊停在屋外,思緒一時湧動,既然賭坊這條線已被蠱毒之事耽誤了進程,甚至未知全貌,敵暗我明。
那不如去給其他對手添點負擔,引它們自亂陣腳。再從其他線索出手。
在打草驚蛇之前,先一步布局,将被動化為主動,将打草驚蛇化為引蛇出洞,甕中捉鼈。
那麼李景澤與許槐兒這兩個棘手之人,便也可做抛磚引玉之基石。
林行止朝檐上擡眼,兩道黑色身影立刻飛下,穩穩落地,立于林行止面前待命。
林行止正打算吩咐下去,又怕幹擾了柳凝酒的思量,于是同暗衛就這樣在門口緘默等候。
夜風緩緩,似乎也不敢高聲。
等到柳凝酒出來關上門。林行止才開口:“如何?”
柳凝酒低垂眉目,她已沒了任何信心,如若許槐兒身上真的有蠱,難道要将她再送出城外?如若不然,帶明日賭坊察覺,又當如何?
“萬一許槐兒身上有蠱,那該如何?”柳凝酒滿臉愁容。
林行止伸手抱住了她,将自己的打算說出來,“既然已知下蠱之人在賭坊,那麼讓他們無法出來便可。這樣,便無人發現少了誰,或多了誰。”
柳凝酒疑惑不解,在林行止懷中昂起頭。
“隻消匿名飛書一封,讓聖上身邊的人以為有人謀害聖上,不到明日,便會有重兵包圍賭坊。”
“那他們若行蠱蟲攻擊圍堵的兵将”柳凝酒着急。
“他們不敢,那下蠱之人不過也是聽命于人,他們很快就會被發現有宮中親眷,若想自保,更會收斂手腳。”
柳凝酒終于有了一絲笑顔,“那這段日子,也足夠我們查清一切,殺死毒蟲。”
林行止點了點頭。
暗衛領了命,便即刻離去。
一隻暗箭,穩穩射入殿前司的書房之中。一位留着胡須壯年男子,此刻正展開暗箭上書信——他正是負責皇上安危的禦龍直首将,戚百川。
暗箭上隻寥寥幾句:
“賭坊陰蓄巫蠱,圖危聖躬。”
戚百川來不及查探是誰給了他抱的信,便匆匆前去面聖。
柳凝酒帶着琉璃盒,終于被林行止勸慰離開,卻不見休息,仍然停留在書房查閱醫書。
子時過,遠處一陣聲勢浩大馬蹄聲,柳凝酒看向陪着她在查找醫書的林行止。
林行止點了點頭,“應當是殿前司的人,包圍了賭坊。”
柳凝酒終于松下一口氣,過了不多時,便捧着醫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