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姑姑走後,另外兩個女子倒是朝着許槐兒開口,語氣狠辣,“動作快些,若晚了,便要拿我們喂蟲子。”
許槐兒幹咳幾聲,從早時與李景澤一同被賭坊掠來,及至此刻,當然不曾吃喝。便啞着嗓子提問,“二位姐姐,可還有工具?”
兩位女子卻不再言語,手上動作不停。
許槐兒見她們挑起的蟲子,并非一動不動的黑點,而是幾乎都是尚在蠕動的活蟲。一時更加束手無策。
許槐兒又問了幾句,兩位女子皆充耳不聞。她們已經做好打算,如若不能完成令姑姑的交代,恐怕難逃一死。但若有個新人笨手笨腳搞砸了一切,那麼恐怕死的隻有新人一個。便笃定了不回答許槐兒的任何問題。
許槐兒不敢再耽擱,隻得四下張望,将架子上藤條抽了一節折在手裡,猶豫着下手。
面前蟲子的怪異景象實在惡心,許槐兒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幾次夫君的名字,想到夫君為了自己,毒蟲都吞得,自己如何能怕被咬。
架子内毒蟲,除了那隻紅殼子的,其他完全一模一樣,也全都扭曲的擁擠在一起,不斷的爬到其它蟲子的身上,在被另外的蟲子蓋住。
許槐兒端詳半晌,終于搞清楚這些蟲子在幹什麼,幾乎所有的黑色毒蟲,都是為了往紅色毒蟲身邊爬去。
它們約比米粒稍稍大些,身上一圈一圈的黑紋,黑紋的第一圈,有一個幾乎不可見的紅點,那似乎是它們的頭,蟲身分泌黑色液體,互相粘粘在一起。
看了許久,許槐兒終于發現了不同,有一些不足一粒米長的黑蟲,似乎看不見紅點,卻也仍然活動着,扭動着身軀。
許槐兒跑到另外兩位女人的身邊,看見她們所挑揀的架子裡皆是如此。便回來,一手拿着藤條一端,将異樣的毒蟲盡數挑出。
許槐兒在王蟲的架子裡自己篩查,卻沒發現自己有一滴掌心血,滑落進架子内,紅殼毒蟲此時循着氣味,緩緩往血滴地方爬去。
石室中隻有燭台,不見天日,也不知是幾時幾刻,也無人與許槐兒将還要做什麼。令姑姑也已經離開,許槐兒終于開始打量起來。
這裡的毒蟲擺在正中央,占據了七八個架子,但除了近處的紅殼毒蟲之外,其餘均是紅點黑身。
可空置的架子卻有不少,不知做何用處。或許是毒蟲死了不少。
許槐兒歎息一口氣,她明白這毒蟲到底做何用處,賭坊之人強逼吃下毒蟲之時,便道明了用于控制人的行為。
半月之内,須得為夫君拿到抑制藥物,不然或許李景澤會身死。
可還未等許槐兒繼續思量,令姑姑便回來了。
石門一響,面前的兩個女人神色慌張的丢下了手中器具,瞥了一眼許槐兒之後,匆匆跪下,臉服于地。
許槐兒不知所以,也跟着跪下。
令姑姑的木杖聲靠近,身後的女人邊喊到,“求姑姑贖罪,求姑姑饒命。今日是這新來女子繞了亂,耽誤了時辰”
許槐兒聽見說的是自己,便心中突生恐懼,想起不多時前的那句“那我們喂蟲子”來。
令姑姑充耳不聞,拄着木拐杖,走到了紅殼毒蟲的架子旁,一滴鮮血,沾染在幾個黑色毒蟲身上,那黑色毒蟲盡數已被裁成兩半,卻任然蠕動着流出一灘黑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