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許槐兒幾日自己的觀察,她倒是逐漸學會分辨了令姑姑不少吩咐。
另外兩個女子所說的“被喂毒蟲”似乎也隻是恐吓,許槐兒也習慣了她們的冷漠譏諷。
每日隻是在這不見天日的石室内,消磨大段時日,在被蒙着臉帶去賭坊,吃了一頓飯,便可歸家。
這幾日李景澤消沉在家,隻有見許槐兒回來,才肯稍微上些氣力,其餘時候,全然死氣沉沉。
此時李景澤看了大夫服了不少藥,隻以為那毒蟲必死無疑。
将自己身體虛弱毫無氣力,歸結為失了家産,又害妻子勞苦,郁結于心所緻。
“槐兒。”李景澤拉着許槐兒的手,任然是千言萬語隻歸結于喚妻子名字。
許槐兒笑笑,這是她第四日從賭坊回來,每日在石室中不知日月,等出了賭坊,外面已經星月高懸。
許槐兒出了賭坊,便着急往家裡趕,絲毫沒有察覺到有打手跟随在自己身後。
“今日尚好,也不勞累。隻是不能見你,實在想念。若可以求一求姑姑,讓你去陪着我。”許槐兒打趣,話雖如此,她卻斷然不想李景澤踏足那處。
李景澤心中帶着愧疚,到恨不得替妻子留在賭坊,“如果能換了我,那便換了我。如何讓你在那賭坊受苦。你何時做過服侍他人之事。”李景澤幾乎垂淚。
妻子與自己自小青梅竹馬,毗鄰而居,妻子是家中獨女,自小何時丫鬟伺候,隻等嫁給了自己,便也将丫鬟放出府去嫁人。
從前家中還有個仆役老婦,服侍着妻子。但自己為弟弟所擾,又為賭坊所騙,失去全數家産之後,便不在有餘錢留着伺候的傭人。
現在,遭此大難,妻子不僅不離不棄,還為自己所累,牽連妻子也要去做伺候人的,李景澤心中油然而起一股悔恨,恨不能削骨割肉,還與妻子一切。
許槐兒聽了李景澤的話,睜着一雙圓眼睛,臉上帶笑的搖了搖頭,報喜不報憂,“我可沒有服侍人,我天天就在那屋子裡,或挑挑揀揀,或裁葉子喂養養魚弄花。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女人。有一個主子姑姑,但不常出現”
許槐兒未通藥理,不識那喂給蟲子的花草枝葉盡數是劇毒之物。雖知道蟲子有毒,但看見丈夫現在情況正常,也不多想。
兩人說了一晚上話,許槐兒說自己便留在賭坊,夫君則需要恢複心力重整家業,有朝一日,或許能把自己贖出去。
李景澤聽着妻子的話,卻也十分欣喜,便做起打算來,明日便去想辦法賺銀子。
明月高懸,兩人牽着手睡去。
第五日。
這是許槐兒在石室内的第五日。
不知是在這裡,實在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還是其它原因影響。許槐兒自踏進石室,便覺得煩躁不安。
今日的毒蟲也煩躁湧動着,令姑姑昨日将王蟲放了回來,許槐兒已知曉那是王蟲,其餘這些黑色毒蟲,則名喚“癡離”。
所謂癡離,實際上是導緻人瘋癫,忘卻紅塵煩擾,若如出離世俗,歸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