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槐兒掙紮着,要往令姑姑的方向躲去。大約是因為王蟲的原因,隻有令姑姑所在的太師椅下,并無任何癡離毒蟲爬出。
身後穿戴皮衣盔甲的賭坊打手毫不留情,死死的按着她。
癡離密密麻麻的從四圍包裹過來,看不見手腳的身軀扭曲着往前爬,在地上留下一灘水迹,很快又被其他蟲行覆蓋。
“令姑姑!姑姑饒命,求姑姑饒命。”許槐兒驚慌失措,聲音開始發抖,又被緊緊按在地,隻得求饒。
她知道這些癡離毒蟲的厲害,這幾日見這些毒蟲,多少有死而複生的。若是它們啃噬活人,那豈不是,要将活人啃噬待盡才會停下來。
見令姑姑對自己的哀嚎無動于衷,似乎鐵了心要拿自己喂蟲子,許槐兒這才知道前幾日那兩位女子所言非虛。
許槐兒劇烈掙紮起來,但被打手死死按住,刺啦——一聲,她一側手臂的衣袍在掙紮中被扯破。
随着癡離毒蟲靠近,恐懼籠罩着許槐兒,癡離毒蟲蟲身所散發的惡臭也越來越濃烈。
“不不要。”許槐兒聲音啞在嗓子裡,她腿腳發軟,已經無法再站起身來,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眼前閃過夫君李景澤的臉,許槐兒麻木的等待着痛苦的降臨。
一霎時,劇痛如潮水般湧來,許槐兒發出不斷尖叫。
癡離毒蟲一接觸到她的皮膚,便開始瘋狂啃咬,手上的傷口留着一些血腥氣味,反倒成了癡離毒蟲的指引。
那些癡離毒蟲盡數啃噬着她的雙手,那側被掙紮撕裂袖口的一側胳膊,更是密密麻麻爬滿了。
血腥味猛然傳來。
此時,在令姑姑掌中的王蟲,忽然停住了活動着的赤紅觸須。看不見眼睛的頭,幽幽的盯着許槐兒的方向。
“姑姑求”許槐兒扭動着,卻被身後打手按住肩膀,雙手雙臂完全遭受毒蟲的啃噬。
許槐兒跪在地上,衣袍遮住了腿腳,開始不斷的有毒蟲被皮革味吸引,轉而爬向打手身上。
打手身着皮革與鐵甲,那癡離毒蟲卻從衣袍縫隙間鑽入。
一個打手猛的大叫一聲,立刻松了按住許槐兒的手,往後退了兩三步,摔倒在門框便,上下其手的要脫下身上甲袍,卻難敵毒蟲啃咬。
另一個打手心中害怕,又不敢當着令姑姑的面,将趴在自己鞋履之上的毒蟲踢下去。
若是傷了令姑姑的寶貝兒毒蟲,那麼或許死的比毒蟲撕咬還要痛苦。隻得默默在心中祈求,又不斷的把鞋子上的毒蟲往許槐兒衣袍上蹭去。
許槐兒見松了一隻手臂,立刻将另一側纏繞手臂的毒蟲抓走,可那些毒蟲,又大部分的留在了她的手上。
十指連心,劇痛傳來。
此時,另一個按住許槐兒的打手也遭到癡離毒蟲啃噬,那些蟲子直接咬開了他身上的皮革衣物。
打手驚恐着松了按住許槐兒的手,将自己雙腿上的毒蟲不斷的往下拍打,可那些蟲子又死死要在他手上。
一霎時,堂下三個人聚翻滾在地。
許槐兒能感受到皮肉正在被一點一點蠶食,有些血肉之下的地方正跳動着,卻不是出于自己,而是扭曲擁擠的毒蟲。
癡離毒蟲所攜帶的緻幻毒素開始作用,許槐兒的視線開始模糊,似乎看到了夫君的臉,正圍繞在自己身邊,焦急的問着她疼不疼。
那是許久之前,自己有次腹痛的回憶,醫師尚未到來,李景澤便圍繞在床前,徘徊踱步。
“夫君”許槐兒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