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姑姑在面前踱步打轉,眼神如鈎子般剜在許槐兒身上。他實在難以理解,王蟲為何一再做出異常舉動。
許槐兒收攏雙臂,獨自坐在石床正中。心中雖有大半對令姑姑的恐懼,卻也為身上的變化暗暗驚奇。
脖頸一側傳來輕微的癢癢,王蟲赤紅的觸須緩緩的向前探着,殷紅如血泣般緩緩爬上許槐兒脖頸。
許槐兒感受到那癢的感覺往上遊動着,心猛的一沉,忘卻的恐懼又湧上來。知道或許是哪個蟲子。
令姑姑伸出手,等在一旁。以往此時,王蟲早已振翅飛回他的手上,今日卻仍在許槐兒身上攀爬。
令姑姑等了許久,直直的伸手,要去捉起王蟲。那雙手靠近許槐兒的臉。許槐兒立刻吓得閉上了眼。
令姑姑無視許槐兒,将王蟲捏走,在他眼裡,許槐兒不過隻是一塊王蟲喜愛的生肉。
王蟲發出嘯叫,不斷掙紮着。
此刻另一處石室内的癡離毒蟲不斷的翻湧着相互啃咬,卻并沒有翻出架子。
如果有人同時觀察到這兩處反應,便會發現王蟲隻是在發洩怒氣。
令姑姑将王蟲帶走,又吩咐許槐兒繼續去處理癡離毒蟲。
這一日遭遇重重,此時也不知是何時辰。隻得繼續苦熬。
看見許槐兒回來,同處一室的兩個女子十分訝異,不做掩飾的用惡意的眼神掃視着許槐兒。
“你怎麼回來了?姑姑叫你去幹什麼?”以往許槐兒受了恩寵,能離開石室活動,兩人頓時記恨在心。
“姑姑叫我去說讓我過一個什麼關。”許槐兒雖心中并不情願與兩位女子搭話,但是實在又對今日之事懷有不解。
“過關?”女子神色厭煩,“你就說,你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許槐兒将情況如實講了,隻是把自己做的夢,與傷口離奇不痛一事掩去。
“兩位姐姐可曾也這番過關?是否每個人都要這番過關?”許槐兒問出心中所想。
兩個女子心中暗笑,覺得許槐兒撒了謊。誰喂了蟲子,還能這般活生生站着,早白骨一具抛屍山崗了。
“真是會說,這裡面來來往往多少人了,隻要喂了蟲子,哪一個回來的。”
“姑姑給你安排了什麼事?藏着掖着不敢往外說?”
兩個女子惡意揣測。
許槐兒原本将雙手收于袖中,藏在身後,生怕吓着了誰。但此刻見兩位女子編排自己,将手攤平在兩人眼前。
細密布條纏繞着整個手與手臂,絲毫沒有裸露完好無損的,血絲更是沾染了不少地方。顯而易見,是受了大傷。
看見許槐兒脖頸之下依然有布條與血液,兩人以為許槐兒全身都是傷口,但是這卻更離奇了。
兩人暗中慶幸,令姑姑沒把自己選去。可這新來的女子若是活了,又搭進去兩個打手,還能找誰喂蟲子?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對面的女子最後嘟囔了一句,便不在多言。
許槐兒隻得繼續像往常幾日一樣,裁葉,喂食。
隻等她将架子擡出石室之外,要像往常一樣,将不再活動的癡離毒蟲放在另一間石室時,聽見石門之外,令姑姑所處的桃色帳幔内,傳來呵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