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許槐兒想清楚,陳春垂便睜開了眼,許槐兒立刻問,“你可有受傷?”
陳春垂渾身上下毫無血迹,隻是占了灰。
見陳春垂搖頭,許槐兒便松下一口氣,告慰幾句,便離開了。
在石室中待了許久,便有打手前來,黑色布袋套在頭上,往前走了許久。聽見骰子聲,怒罵聲傳來,人群圍繞賭桌,大喊,“開!開!開!”
這一天總算結束,許槐兒繞過賭坊,來到街市之上,一番燈火通明的景象,尋常的夜風也在劫後餘生的心情下,顯得格外可貴。
許槐兒一路狂奔,沒有注意到的是,王蟲不知什麼時候飛入了她的衣袍之内。
明月高懸,一路彎彎繞繞,終于到了家。木門進步,但那扇木門之後,是自己思念之人。
此刻,李景澤正昏昏欲睡的躺在廊下木椅上,這幾日,他越發覺得渾身乏力了,不知賭坊給他下的那藥到底是什麼,大夫開的藥完全沒有效果。想着身體好了點便另找出路還債,可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許槐兒打開門,看見李景澤閉着雙眼躺在木椅上,白日裡的景象浮現眼前,許槐兒心中頓時一沉,但随即又想到李景澤當是睡着了,心才放回了肚子裡。
“夫君!”許槐兒搖着李景澤的胳膊,又戳了戳李景澤的臉,可這人睡的太沉了,絲毫沒有醒,“我拖不動你!”
看見手上的血迹,許槐兒立即将纏繞布條的雙手藏在身後,又慶幸李景澤尚未醒着。
平時李景澤也常裝聾作啞要吓她的,許槐兒等了許久,喚了許多聲。
怎麼今日實在是見到太多人閉着眼,一股恐慌湧上心頭,許槐兒心中忐忑不安,還是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李景澤還是未醒,許槐兒幾乎落淚,嗓音也帶了哭腔。
莫不是,莫不是那毒蟲?許槐兒想到李景澤代自己服下的那蠱毒。四下查看了,李景澤除了嘴唇有些幹裂之外,似乎沒有外傷。
一陣嗡的振翅聲,還未等許槐兒反應。
王蟲血點一般飛了出來,落在許槐兒抓着李景澤的衣袖上。
“這”許槐兒啞口無言,震驚的看着不應當出現在此的王蟲。跟着她一起回來的?王蟲怎麼會跟着她?
異香又起,李景澤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發紅,呼吸也變得更加清晰。
許槐兒茫然的緊盯着李景澤的臉,及至對方緩緩睜開眼,熟悉的音色在耳邊響起。
“槐兒?”
許槐兒終于壓抑不住情緒,委屈的擎着淚,幽怨的看向李景澤。
今日在賭坊經曆了多少生生死死,天地都不似從前那般。甚至以為李景澤也要離自己而去了。
“槐兒?”李景澤不解的看着忽而左右亂看的許槐兒。
王蟲此刻黯然消失,不見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