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景澤身上疼痛減消,當下暗自以為是終于見到妻子,欣喜所緻。深呼吸一口氣,活動麻木的四肢,終于恢複了不少氣力。
雖不知許槐兒在找什麼,李景澤但也跟着四處看。但是看來看去,哪裡都沒看見可疑的東西,地上出了落葉與那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蒲扇,什麼都沒有。
“在找什麼?”李景澤按捺着小心開口。
他看見許槐兒臉上淚痕未消,自知是自己惹了妻子傷心,不敢多說什麼,隻得試探着問。
“王蟲。”許槐兒無意識的回答。
那王蟲已消失不見,如果不是還殘留着些異香氣味,許槐兒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王蟲。
難道是遭受一整日驚吓,看花了眼?
“你可聞到一股清香之氣,像生吃野菜?”許槐兒說。
李景澤猛的張嘴呼吸,認真的聞着,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聞到。但這氣味怎麼了?”
“或許這氣味救了你,今日”許槐兒一開口,便想起自己手上的傷,又些不自在的将手往後藏了藏,“今日見了不少昏迷的人,一回來便看見你睡在這,怎麼喊都不醒,還以為你也”
李景澤坦然的笑了笑,将自己這幾日的狀況隐藏下,“無礙,槐兒,你可用過晚膳?”便從木椅上起身,要去攙許槐兒的手。
許槐兒看見李景澤的動作,先一步往前跑去,不着痕迹的演示了自己的心虛,“我才不呢,我才不要吃你做的飯。我要先休息了!”
李景澤跟在身後,待許槐兒走遠,忽然心頭一陣絞痛,幾乎要他雙膝發軟,跪倒在地。
李景澤看見前面自言自語,開心雀躍的妻子,便立時忍下痛楚,扭曲着面目,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講一句,“槐兒留步我這幾日廚藝漸長,興許勉強能入口了。”
語畢,李景澤一路扶着桌椅,将早已冷了的菜肴擺在桌上。
許槐兒推脫再三,生怕李景澤看見傷口,但看見李景澤一副笑意,不願扶了夫君面子,便終于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面上和氣恰意,卻各懷心思。為這賭坊牽連,天地偌大,卻也無處可躲。
或許溫情也在扼命的折磨下,也會慢慢的變質,隻是那一日,要晚點才好。
許槐兒剛伸出手,李景澤便發現了她手上的包紮,驚訝神色的站起身,幾乎要撲過來,“你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
許槐兒立刻将手收回,打算扯個不輕不重的謊,想到今日陳春垂内令姑姑打的那巴掌,便說:
“無妨無妨,我今天做錯了事,被管事的姑姑打了一下,稍微破了點皮,隻是包紮的太過嚴重。”
李景澤憂心忡忡的看着妻子那副神采過于飛揚的神色。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一起玩鬧犯錯被大人責罰,相處多年,李景澤當然知道許槐兒這幅表情是在撒謊,真實心理便是不願自己擔憂。
槐兒撒謊,那她的傷原比所說的嚴重許多。李景澤定睛打量,隻見除了兩手,衣袖之内,未見布條斷絕。
煩悶如黑夜覆頂,李景澤低下頭,心中矬痛非常。
“夫君!”許槐兒不知何時,繞過桌子坐到了自己身邊。
李景澤似乎真的聞見了什麼淡淡香氣,從妻子身上飄來,胸口那扭曲的感受忽然變得開闊。
“夫君且寬心!你我一整日未見,此刻卻為其他事煩擾。難道是你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