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被我的固執氣得說不出話來,「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非要鬧得人盡皆知,讓我顧長風在整個醫院都擡不起頭來嗎?」
「是你自己做的事,讓你擡不起頭,不是我。」我冷冷地丢下這句話,抱着孩子,快步離開。
我必須想别的辦法。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我需要的,是一個讓他,讓整個顧家,都無法拒絕的,離婚的理由。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瘋狂地回憶上一世的事情。
經濟改革、政策變化、南方特區……一個個關鍵詞在我腦海裡閃過。
突然,一個人的名字,跳了出來。
李勝利。
我爹的一個遠房表親,一個在村裡不務正業,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二流子」。
上一世,就在84年初,這個李勝利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一筆錢,跑到深圳去「倒爺」,短短幾年,就成了我們縣裡第一個「萬元戶」。
我記得很清楚,他成功後回鄉探親,喝醉了酒,跟人吹牛,說他當初的本錢,是靠「投機倒把」弄來的。
他在黑市上,把北方的糧票、布票,高價賣給了南方的商人。
這個年代,「投機倒把」是重罪。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裡慢慢成形。
如果……如果顧長風,或者說,顧家,也犯了「投機倒把」的罪呢?
不,我不能害他們。顧父是個好人,婆婆也對我很好。
但是……如果隻是顧長風一個人呢?
如果我能制造一個,讓他「被動」犯錯的機會呢?
一個既能讓他身敗名裂,足以構成「重大過錯」而離婚,又罪不至死,不會牽連整個顧家的機會。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
那裡,放着一沓顧長風的研究資料。他是醫學高材生,專業能力很強,一直在參與醫療方面的研究工作。這些資料,在問世前,屬于國家機密。
一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纏上了我的心。
如果這些資料,「不小心」流落到了外面,被有心人利用……
那麼顧長風的罪名,就不僅僅是「投機倒把」了。
那可是「洩露國家機密」。
這個罪名,足以讓他丢工作。
到那時,我們的婚,自然也就能離了。
我看着床上熟睡的安安,心在滴血。
安安,媽媽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
可是媽媽不狠,我們娘倆,就永遠也無法脫離這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