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發生了。
在周圍幾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那滴水珠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迅速滲入枯葉。
緊接着,那片本已死寂的焦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葉柄處開始,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綠意!
雖然隻是極其微弱的一絲,但那股從衰敗轉向新生的變化,卻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中年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顫抖着手拿起那片葉子,翻來覆去地看,嘴裡喃喃自語:“活了真的活了”
周圍幾個一直偷偷觀察的“鴿子”也圍了上來,眼神裡充滿了貪婪和震驚。
江衛國迅速收好藥瓶和布包,冷冷地說道:“怎麼樣?我這‘養根土’,值不值價?”
“值!太值了!”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一把将那布包搶過來抱在懷裡,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
“你要多少錢?開個價!”
“五十塊錢,”
江衛國伸出五根手指,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另外,我還要三十斤全國糧票。”
五十塊!
這相當于一個普通工人近兩個月的工資!
還要三十斤糧票!
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中年男人也愣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江衛國卻穩如泰山,他知道自己拿捏住了對方的命脈。
他緩緩站起身,作勢要走:“嫌貴就算了,我這土,不愁賣。”
“别别别!”
中年男人一咬牙,狠狠心道,“成交!你等等!”
他匆匆跑到另一個角落,和一個看起來像“倒爺頭子”的人嘀咕了幾句,很快就拿着一沓大團結和一疊糧票跑了回來,塞到江衛國手裡。
江衛國接過錢和票,用他那雙常年和機油、鐵屑打交道的手,一張張地點過,确認無誤後,才揣進懷裡。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來人約莫三十歲,穿着一件黑色的确良襯衫,面容冷峻,眼神像刀子,正是剛才和中年男人交易的那個“倒爺頭子”。
這一片鴿子市,都以他馬首是瞻,人稱“彪哥”。
“朋友,留步。”
彪哥的聲音很沉,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江衛國的腳步頓住,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問道:“有事?”
彪哥繞到他面前,目光在他那張被煤灰弄花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他那雙沉靜如深潭的眼睛上,沉聲道:“剛才那手‘點葉成綠’的絕活,使得漂亮。我彪子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養根土’,還有沒有?”
江衛國的帽檐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