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和恐懼。
他想起了這一路上的提心吊膽。
想起了那些關于蠻夷大軍壓境的傳聞。
想起了自己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就帶着五千人倉皇逃竄的狼狽模樣。
這才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懼。
臨陣脫逃!
這個罪名,足以讓他這個鎮北王嫡子,徹底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甚至會斷送他的一切。
馮源看着趙康變幻不定的臉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小王爺,您手下這五千人,可曾與蠻夷交過手?”
馮源的聲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趙康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馮源繼續說道:“别說交手,恐怕連蠻夷的戰馬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吧?”
“這種事,若是傳回了京城,傳到王爺的耳朵裡。”
“再傳到陛下的耳朵裡。”
馮源每說一句,趙康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到最後,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頹然坐倒在另一張胡床上,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閉嘴!”趙康低吼道。
“不準再說了!”
“是,奴才不說了。”
馮源躬了躬身,姿态謙卑,可眼中的精光卻愈發閃亮。
“不過,小王爺,天無絕人之路。”
“眼前的困局,解決的法子,或許就落在這個溫啟的身上。”
這話,如同一道光,瞬間照亮了趙康灰暗的眼眸。
他猛地擡起頭,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你說什麼?”
“他?他能有什麼辦法?”
趙康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但更多的是一絲急切的渴望。
“他一個将死之人,能怎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