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上清麗雅緻的字體在時光的洪流中染上風霜的痕迹,字迹還清晰,卻已經失去色彩,幹枯的滲透入紙張融為一體。
向穗捏着那張明信片,仿佛在時光的縫隙裡,窺見那些年在蜜罐裡長大的少女,一字一字的寫下對未來的期許。
她寫:希望爸爸媽媽哥哥健康平安,我們一家人開心順遂,希望我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學,哦,希望哥哥不小心打破爸爸古董花瓶買了仿品假冒這件事情也不要被發現,不然爸爸真的會沒收他所有的零花錢
不谙世事的少女,就連煩心事,也隻有芝麻粒大小。
最終,她所有的願望都沒有實現。
每一個願望都落空。
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她沒有能參加那年的高考。
被哥哥買來的仿品花瓶在程家破産清算的那天被鑒定出來是假貨,而哥哥早就沒有所謂的零花錢了
在陸危止付完錢回頭時,向穗蔥白的手指擡起,将那張明信片撕碎。
神明是不存在的。
許願也全無用處。
“撕的什麼?”
陸危止緩步走來,問她。
向穗如畫的眉眼含笑:“沒用的東西。”
碎紙屑從指尖滑落,被丢入桌下的垃圾桶。
陸危止傾斜瞥了眼,向穗已經走出蒼蠅館,要收攤的兩位老人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沒再說出那句:“歡迎下次再來。”
四方城的陽光大片大片的灑在并不寬敞的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