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淵的目光掠過江昭悅，又看向其他的哨兵隊隊長，聲音停頓了一下，目光中的壓迫感更甚：“我不管你們背後站着哪個家族，為哪個勢力謀取利益，有什麼樣的‘小心思’都給我聽清楚了！”
染淵一字一頓，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江昭悅向導在寂靜城一天，她的疏導名額就有你們各隊的一份！你們回去問問自己隊裡那些接受過她疏導的隊員，效果究竟如何！”
染淵再次調出全息投影，這次是上次群體疏導的詳細數據報告。他指着上面醒目的診斷結果：
“十五位接受疏導的a級哨兵，十三人當場進入晉級結合熱！這固然是他們自身潛力被激發、污染值降低後哨兵素不再被壓制的自然結果”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震驚的臉，抛出了靈魂拷問：“但是！各位都是見過世面的隊長！
中央區每年派來的高級向導也不少，他們做的群體疏導也不少！
你們告訴我，哪一次群體疏導，能當場讓将近九成的哨兵直接陷入晉級結合熱？有嗎？！”
會議室内一片死寂，隻有衆人粗重的呼吸聲。
這個事實太過震撼，由不得他們不深思。
染淵最後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我說這麼多，隻想讓大家心裡那杆秤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你們自己、還有你們身後那些兄弟的性命前途重要，還是那點星币重要？
你有命，就還能再晉級！賺更多的星币！甚至還能通過每三年的哨兵大比，職位往上提提！
所以，大家都想清楚了，管好自己的人，别做自毀長城的蠢事！”
染淵沉默地留白了片刻，什麼人都什麼神情，在他心裡都留下印象之後，他這才起身：“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散了吧！”
染淵雙指向下對着江昭悅，招了招，示意她跟他走。
白喻臉上那抹慣常的溫潤微笑，在染淵指尖勾動的瞬間，終于裂開了一絲縫隙。
銀灰色的瞳孔深處，寒意如同極地冰層下的暗流驟然湧動。
他周身優雅從容的氣場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凝、冰冷的壓迫感，
染淵仿佛完全沒感受到身後那道幾乎要将他洞穿的冰冷視線。
他收回手，插進褲袋，轉身向辦公室走去，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像羽毛般落下，卻又帶着千鈞重量砸碎了白喻心上的陰暗揣測：“白副指揮官也來。”
這突如其來的補充讓白喻微微蹙眉，腳步頓了一瞬。
心底那點因染淵單獨召喚江昭悅而燃起的滔天醋意和警惕，被這意外的一句攪得有些混亂。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染淵挺拔冷硬的背影——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這位心思莫測的指揮官，并非對江昭悅起了别樣心思？
江昭悅敏銳地捕捉到了白喻那一瞬間的僵硬和染淵話語裡的微妙。
她壓下心底的念頭，臉上挂起恰到好處的輕松，對一旁眼巴巴看着她的陸燃和萊蘭随意地擺了擺手。
腳步輕快地走到白喻身邊，甚至微微側頭，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帶着點依賴意味的淺笑，仿佛在說“我們一起”。
看着江昭悅消失在門後，萊蘭臉上那副純真無辜、帶着點撒嬌意味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