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的陽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空氣中彌漫一股飯香味,紀司愔被飯味香醒。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聲音伴随着男人粗犷的聲音,“紀道長,快來看看我兒,他又陷入夢魇。”
紀司愔聞言,她竟覺得這一聲“紀道長”使喚她的,她穿好鞋襪,往外走去。她剛出門,大門已經打開了。
而打開門的人正是她爹,紀瓒。他是村子的道長,每每村子有人遇見什麼奇怪的事都會找他。
那人看到桌上的飯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紀道長,你們先用飯,用完飯再去我家瞧瞧我兒。”
那人話雖如此,卻還是神色慌張,臉上滿是冷汗。
紀司愔知道這個陷入夢魇的孩子,他沒三天便會莫名醒不來。阿爹說他陷入夢魇,但這件事不能處理太快,會把附身在他身體裡的東西吓跑。
所以阿爹囑咐男子,一旦陷入夢魇就來找他。其實這東西對孩子沒有生命危險,但孩子太過脆弱,一直陷入夢魇保不住哪天永遠醒不過來。
紀瓒看了眼正在擺着碗筷的女子,“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那人聽到紀瓒的話,頓時松了口氣,緊繃的神清有了緩和。
女子聞言,溫潤地點點頭,“此番可需要我去?你一個人能應付?”
紀瓒卻立馬搖頭,“我一個人便好。”
她父親是自成一派,符咒陣法皆為自創;母親卻師承正派,一招一式皆有章法。
紀司愔見他們聊天也無法參與,自顧自地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她一醒來便有些餓。剛好有一桌子飯菜,還未夾菜,就被女子擡手打斷。
而紀瓒視線卻落在她身上,一時三人都看着她,她竟有些羞愧地放下碗筷。
可細細想來,她似乎也沒錯,不是說讓她們先吃,紀司愔記得家中沒這麼多規矩。
紀瓒的聲音響起,“阿愔,你同我一起去。”
紀司愔一驚,這種事她去沒問題嗎?她啥也不會。
女子卻噗嗤一笑,“和你爹去看看,長長見識也好。”
就這樣,她茫然地跟跟在紀瓒身後,忽地卻想起剛剛那一幕,她爹似乎沒說讓她先吃。
他們很快來到那孩子的房間,床上躺着的孩子才八九歲,面色暗沉發黑。額頭冒着冷汗,眉頭緊着,像是陷入痛苦中。看來夢見是不好的東西。
孩子的母親手中拿着毛巾細細地給孩子擦着冷汗。她指尖發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見到他們,她連忙起身,将位置讓給紀瓒。
他走到孩子身旁,口中念着聽不懂的咒語,兩根手指并攏對着孩子額頭。片刻,他手指發着黃色的光芒,孩子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紀司愔隻是在旁邊看着,便能感覺紀瓒手中的靈力湧動,很是厲害。如不是
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阿爹阿娘怎麼可能死呢?他們這麼厲害。
一旁的母親見孩子脫離痛苦,她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紀瓒收起手指,從兜中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他将藥丸放在孩子口中。
做完後,他往外走去,“等天黑我再來,這期間你們都不要進屋裡。”
他們聽到紀瓒的話,連忙點頭,在村子裡,紀瓒的名望可是很大的。他們雖然覺得奇怪,但都不會問原因,這便是他們對紀瓒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