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劉志濤的反應。
他在聽到“割喉案”的時候,眼神明顯更慌亂了,控制不住的瞟向茶幾上的賬本。
其他幾個麻友面色也不太好看,局促的站在客廳中央,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畏縮樣子。
見狀,江灼稍微放緩了語氣:“你不用緊張,就是例行詢問,我們一會也會去劇團其他人家裡問詢,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
劉志濤聞言,稍微松了一口氣。
其他幾人麻友卻是面上一喜,連忙問道:“警察同志,那我們能走了嗎?”
江灼點點頭:“可以,隻要不是劇團的工作人員就可以先回去。”
三人連忙表示自己不是劇團的工作人員,就是旁邊工地上的短工,見江灼沒有追究他們的意思,紛紛大喜過望,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一溜煙離開了劉志濤家。
随着幾人離去,方才還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客廳,陡然寬敞了不少。
顧昭昭這才發現,劉志濤這套房子面積并不算小,目測至少有一百五十平往上。
這個時代普通人貸款的極少,大家買房子的時候多是全款,能在哈城最繁華的道外區中心地段,全款購入接近兩百平的房産,劉志濤的經濟實力可見一斑。
他隻是一個劇團道具師,交往的朋友也都是普通的工人,上哪來的那麼多錢?
麻友們前腳剛走,劉志濤便陷入了極度的緊張不安。他手忙腳亂地抽出草紙,用力擦拭着滿是油漬的桌面和沙發扶手,磕磕絆絆道:“警察同志,您您請坐,要不要喝茶?”
江灼神色淡然,輕輕搖了搖頭:“茶就不喝了,我想問問,受害者塔西亞的所有演出道具,都是你準備的嗎?”
劉志濤眼神閃了閃,支支吾吾的答道:“是我和老李一起準備的。”
顧昭昭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道:“那舞台機關這類裝置,也是你們負責準備的嗎?”
劉志濤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劇團的演出不需要準備這些舞台機關,而且擺弄機關太複雜了,我和老李兩個人做不來的。”
顧昭昭有些驚訝,她本以為舞台升降裝置理應由劇團道具師操辦,這個劉志濤怎麼看起來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她忍不住看向江灼,卻見對方面上神色不變,繼續詢問道:“塔西亞遇害前你們有沒有丢失了什麼舞台道具?”
劉志濤認真回想了一會才答道:“上個月确實是丢了一件道具匕首,但是後來過兩天那個匕首又找到了,我還以為是我記錯了。”
“除了匕首呢?還有什麼異常嗎?”江灼突然擡手按住桌面,震得煙灰缸裡的煙頭都跟着顫了顫,“比如,錄音帶一類的東西?”
聽到“錄音帶”兩個字,劉志濤的面色忽的僵硬起來。
“你聽過那卷錄音帶是嗎,裡面另一個人你認識嗎?”江灼俯下身拿出那卷錄音帶,後腰的配槍在襯衫下若隐若現,劉志濤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後背已經緊緊貼上了沙發靠背。
“我、我真記不清了”
劉志濤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他忽然瞥見顧昭昭胸前的記者證,瞳孔猛地收縮,“記者?不行!這事不能報道!”他猛地站起來,帶翻了旁邊的玻璃杯,玻璃碎裂聲裡,江灼已經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劉志濤,配合案件調查是公民義務。”
顧昭昭看到劉志濤瞬間蒼白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
不是,難道塔西亞真的跟他交往過?錄音帶裡的第二人就是他?!